不救?
和尚正在跑,他正在趋吉避凶以躲开韩先的正中下怀,可是此刻他遁形的距离以是保证头顶不会遭殃了。
不救吗?
和尚秃驴的身以完全沉浸在惨淡的怨雾当中了,已是未见一分影,就如同此地这和尚秃驴从未来过一样。
真的不救吗?
真的见死不救吗?
真的弃韩先的生死不顾,送他入地狱吗?
真的,一切都是真的,佛祖真的搂住菩萨牵这和尚,跑了,他们满口‘善哉、善哉’的跑了,和尚跑了,秃驴无情无义的跑了。
那是一个贼男女。
他们跑了,可是韩先还在掉落啊!
真的,韩先的福薄真的要承载大地的厚德吗,真的要独自一魂撇下一身遗憾投入极乐的地狱当中吗?
真的,此刻双目紧闭、浑身惹血、身心昏黑的韩先一定不想。
冥冥中他一定恨过、低吼过:“秃驴该死,秃驴是假仁假义的假和尚,他一定入不了极乐世界,等着他的一定是十八层阿毗地狱。”
“啊~~。”
突兀到诡异欣喜。
谁的吼,弋阳有生人来了吗,还是韩先已经醒了?
没有,四下静无声,此地空荡荡无人到访,那双紧闭的眼睛更是在说明,至始至终韩先都没有醒来。
这是臆想,天地的臆想,又像是将亡韩先的臆想。
冥冥中恨过、吼过有用吗?
让身躯停下啊,此刻的韩先如果能够清醒一定会后悔的,因为自己还有壮志未酬,还有弋阳四族的轮回未重塑,更还有对容若的爱未相拥。
成空,难道都要成空了吗?
后悔,确是在促成人的一往无前,却不是从头再来。
可现在这个时候,一往无前显的多悲哀啊,那是头触地的脑浆鲜血飞溅的死,是魂归九幽的亡。
后悔什么都改变不了。
弋阳除了韩先真的就无人了,弋阳除了那已经跑了的假仁假义和尚就真的人迹绝种了吗?
问苍天,谁来救韩先?
“啊~~。”
吼声又起,这一次还是来自于天地的臆想吗,还是来自韩先将死的臆想吗?
不是,不是!
曾经弋阳的静悄悄已被这焦躁的狂吼打碎成渣,这片被遗忘的废墟城终于有人来到访了,而来的还不止一个人,当是一行人。
他们中谁来救韩先,他们中谁又能救韩先?
十张灰扑扑的面从弋阳深重的怨雾当中挤了出来。
他们中从未有一人停下,他们的身全都在向韩先扑进,他们都想救韩先,其中有梨花带雨的容,其中有黯然伤神意面,其中像有解脱伤颜。
他们是谁?
是萧望之,是文子期,是月帝楚心,是秦木容若。
这个女人终于是安全的,在月帝的身边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伤害她,容若就跟在飞扑队伍的背后,纱又以盖面,那仿佛就是隐与人后的随从,她只是在跟着而已。
声声吼都是从萧望之的口中炸出的。
“先儿!”
他是师父,他是师、是父,他是来晚的师父,他的声可以触及韩先的身,但是他在百米之外的手确是一定不能触及韩先的身了。
太遥远了。
他们飞扑双目眼睁睁。
看着、看着韩先的头颅离地只有一尺的距离。
他们应该闭眼了,因为下一瞬间这颗头颅、这具身就该破裂了。
闭眼的有,文子期就在悲痛叹息中闭眼,楚心在就黯然伤神中闭眼,但是容若的眼确是闪烁起明明光的睁着。
他们停下了,他们放弃了。
是想看清灭族仇人的死吗?
又或者想牢记心中恋人的面庞?
那张纱盖面掩盖了太多的颜色,泪未落,但是天知道容若的心中是否已是泪千行了,哭了吗?
哭了!
但是天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可是在文子期,楚心放弃停下之后,容若没有就此停下,这随从已是跃帝而出,依旧朝韩先飞扑。
而此刻睁开眼睛的还有萧望之,那是自己的徒弟,会死在自己的面前吗,心在吼:“不可能,不可能。”
可这‘不可能’确只是远在百丈之外的吼,下一瞬间韩先就要落地了。
“啊~~。”
身动如龙,身动不是龙。
《天策》在现合道,萧望之消失了,这百丈遥远的距离,他凭空消失了,是挤进了空间夹层吗,是瞬移吗?
眼睛扑捉不到的速度道都叫瞬移,而现在更应该称之为闪现。
合道,合一切。
百丈合一道,萧望之踏道即达,这双手终于代替大地的厚德承载住韩先的福薄了。
“噗~~~~。”
膝盖撞地血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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