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强者,非常厉害的强者!”
郝云心跳加速,情不自禁低下了头,“不愧是神教上师,能够统领千人的副都虞候......应该,至少是元神境初期!”
他连忙反躬自省:刚刚态度是不是过于直接,说的话是不是过于直白?对方是仅仅不满于他的危险思想,还是已经对他有了怀疑?
作为一个加入革新队伍不久,刚刚成为修行者的年轻人,郝云不可避免有些慌乱,好在慌乱一闪而逝,不着痕迹地深呼吸一阵,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郝云接着想道:我们也有强者就在附近,如果有什么意外,我只要不当场被斩杀,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想要建功立业出人头地,怎么可能不冒风险?
用不着过于紧张。
念及于此,郝云镇定了许多,再看那位神教大军副都虞候时,虽然仍是觉得对方强悍非常,但已没有了高不可攀之感。
他想:一个元神境初期而已,要是我们的高手强者来了,还不是翻一番手掌就能让他灰飞烟灭?我不用怕他。
赵宁见郝云规矩起来,便也不再多注意对方,转而问右手边一个国字脸的信徒战士:“如果我记得不错,你也是在济阴加入的神战大军,说说看,你为何要参与这场大战。”
国字脸汉子一脸肃然,用喊口号的神态语气坚定道:
“作为神的信徒,追随神的意志,为神降妖除魔,为众生寻求解脱,是最为圣洁光明的使命,我辈义不容辞!”
他这番回答让褚元楠、萧靖安都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
赵宁毫不掩饰自己的反感与厌恶:“都是要一起拼杀的生死兄弟,再不说真心话,休要怪大伙儿到了战场上不救你。”
褚元楠、萧靖安本能觉得赵宁这话不妥,却不能当众反驳,想到赵宁行事向来出人意表,也没有多么无法接受。
国字脸汉子面颊抽了抽,见赵宁眉眼冷冽仿佛能看穿他的脏腑,心中顿生一股敬畏之情,不敢违逆对方的意思,只得实话实说:
“要是日子过得如意,谁想跑到战场上拼命?那可是会死人的!上师容禀,仆下这回参战,其实是为了替家兄赎罪。”
赵宁淡淡地问:“你兄长有什么罪?”
国字脸想起悲惨境遇,咬着牙道:
“我兄长为人本分,心地善良,在济阴城做些小买卖。他邻居是个带孩子的寡妇,因为看对方体弱多病日子过得辛苦,兄长时常接济一二,平日里也会有忙必帮。
“谁曾想,前段时间,坊中有人造谣,说他跟寡妇有奸情。兄长早就成家立业,这下被污了清白,自然找上门理论,孰料对方不仅不认错,还说他跟寡妇通奸害死了对方的丈夫。
“谣言很快在市井中传开,那位寡妇受不了众人的议论与指责,一病不起很快就撒手人寰,兄长盛怒之下去官府状告造谣者,要对方赔偿那位寡妇并且坐牢。
“可官府不仅没有判对方坐牢,连赔偿都没有,还说寡妇的死是自己的问题,跟对方无关。最后那个造谣者什么事都没有,只被要求道歉。反倒是兄长为了请状师,平白花了好大一笔钱,被人所耻笑!”
众人听到这里不禁义愤填膺,纷纷大骂那个造谣者无耻。
听着众人议论,赵宁摸了摸下巴有些无奈,这些人骂归骂,但却没有骂到点子上,他正在思量是不是点醒一下众人,就听见有人开了口。
“这位兄台,那位造谣者明明有错官府却没有判罪,你们有没有想过原因?”说话的是个三四十岁的壮汉,看起来颇为精悍。
注意到这个人,赵宁哑然失笑。对方他认识,唐兴县李虎,国战时期的白洋淀义军,后来的反抗军战士,有个很招人喜爱的女儿。
“还能是什么原因?那个造谣者是坊中有名的大户子弟,他家在济阴城颇有影响力,传闻黑白两道都吃得开!”
国字脸汉子悲愤地狠狠击节。
李虎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如此。可是这位兄台,令兄虽然没能为寡妇讨回公道,可也不至于自己有罪吧?”
听到这里,有些信徒战士已是目光闪烁。
国字脸汉子脸上阵青阵白,五官抽到了一起,声音都变了调,恶狠狠地道:“家兄,家兄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心想反正造谣诽谤官府不会判罪,便也逢人就说那个造谣者强抢民女,逼死过人......”
说到这,国字脸汉子停了下来,痛苦得说不下去。
李虎关切地问:“难道令兄就是为此而被下狱?”
“就是这样!”
国字脸汉子气得用拳头捶地,“对方一纸诉状把兄长告到了县衙,说兄长造谣诽谤,引得旁人议论鄙夷,气得他生了大病,要兄长赔偿他的汤药费跟损失——要价,要价五百两银子!”
这回不用李虎引导了,有人主动发问:“难道官府还真就是这么判了?”
国字脸汉子呼吸急促地道:
“官府不仅判了家兄造谣生事的罪,要家兄入狱一年,而让家兄赔偿对方五百两银子!家兄在公堂上大喊不公,被县令打了板子不说,还判了对方不敬公堂之罪,加刑半年!
“家兄哪有五百两银子,他入狱后,官府的差役与造谣者的家丁日日逼迫,嫂子没办法,被迫卖了房子,这才凑齐银子送给对方!”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霎时间群情激奋:
“真是岂有此理!同样的案子同样的律法条文,竟能有这样天差地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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