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怀远苦涩难言自怨自艾,若不是现在投靠杨氏已经无用,基本得不到什么,说不定他就要嚎一嗓子,冲出大帐,逃奔徐州去了。
常怀远顾影自怜的苦寂到底没有持续太久。
范子清跟黄瑜、章颢等人寒暄一阵,也就是认识认识拉近一下关系,他今夜过来是有正事要谈。
正事,自然是战事。
反抗军进入兖州后,一路连战连捷势如破竹,已是清扫了州城附近的周边城池,包括平陆、中都县、龚丘、任城、曲阜等地。
若非如此,反抗军也不会才到兖州城下。
这些城池中的兖海守军,起初还卖力作战奋起抵抗,但当反抗军雷霆攻破平陆,奔袭拿下中都县城后,各地的兖海军便丧失了大部分斗志。
后续袁承志及时调整战略,主动收缩各地兵力,将兖海军主力集结到了兖州城,这才有了防守兖州的底气。
武宁军北上进入兖州地界,抵达兖州城的路上,也是跟兖海军交过手、攻下过城池的,譬如说鲁桥、邹县。
武宁军虽然逃散大半,但架不住常怀远是王极境高手,队伍中还有左车儿等随行的一品楼强者,有他们带着精锐牙军出手,寻常小城中的兖海军自然是防守不住城池。
大军接下来的战事,一部分是进攻兖州城,一部分是应付追击武宁军、支援兖州的吴军。
范子清把谈话拉入正题,刚刚把眼下形势综合起来讲明,还未提出应对之法,忽地有人未经通报掀帘进入帐中。
看到来人,众人无不错愕,瞬间止住了话头,忙不迭起身见礼。
其中反应最大的当数常怀远,他这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就像是见到了能为他撑腰的强悍娘家人,一步跨出座位,两步冲到中央位置,精神振奋神态哀伤,噗通一声就拜了下去,大喊道:
“大帅,末将可算是再见到大帅了!
“大帅,末将......末将这一路心里苦啊!杨氏,杨氏那些人简直是不当人子,请大帅为末将做主!”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黄河南面(中原)招讨使、行营都统赵宁。
看着就差没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嚎的常怀远,赵宁有些意外。
虽说常怀远的确是很惨,刚丢了藩镇不说,七万部下还跑得只剩了三万,但他好歹是一方节度使,何至于沦落到这副要抱着自己大腿擦眼泪的模样?
赵宁看了看范子清,用目光询问是不是他挤兑了常怀远,给了常怀远难堪。
范子清平白无故被质疑了心性能力,只差没在额头上刻一个大大的冤字,连忙无辜地耸了耸肩,示意自己是清白的。
赵宁一头雾水,将常怀远扶起,示意众人免礼,虽然不明白常怀远何至于此,但此情此景,也只得温言宽慰对方:
“常将军不必过于忧虑,你部现在到了兖州,有反抗军在侧帮忙盯着,不用再担心士卒逃散,杨氏追兵我们也能阻击。
“从明日开始,我会派人帮你整顿军纪,改变武宁将士的思想认识,将他们训练成不输给反抗军多少的合格战士。”
赵宁跟常怀远表达的意思是,这三万部曲我一定会给你保住,还会让他们成为精锐,往后你大可凭此建功立业,或许可能成为媲美范子清的反抗军骁将,之前那些挫折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但这些话落在常怀远耳中,却只是让他愈发心痛如绞、悲愤交加、无地自容:
连大帅都说他约束部曲得靠反抗军协助,连大帅都说整训将士需要专门派人主持,这说明他在大帅心目中已是无能透顶,自己完全不能解决自己的问题了!
常怀远啊常怀远,你还有什么颜面可言,还有什么人格可谈......
老常啊老常,想你也曾是一镇节度使,十万大军的统帅,怎么就沦落至此,变成了人人瞧不起的烂泥?
常怀远羞愤欲死,这会儿是真的有了想哭的心思,低下脑袋瓮声道:“是,多谢......多谢大帅。”
让常怀远找个位置坐下,赵宁坐上了常怀远之前坐的主位,范子清试探着问道:“大帅怎么来兖州了?”
是情况发生了变化,有什么紧急军情,还是大帅不信任自己能顺利攻下兖州,所以亲自过来督战?
问完这个问题,范子清不着痕迹地瞥了常怀远一眼,心想如果情况是后者,那岂不是说,他跟常怀远这个饭桶将军差不多了?
赵宁的回答让范子清松了口气:
“兖州事关重大,魏无羡、杨佳妮很可能已经抵达兖州,帮助袁承志守城,最不济也会来保全他的性命,所以我及时过来稳定大局。”
“大帅英明!”范子清听到赵宁的回答,浑身轻松地坐了下去。
魏氏、杨氏已经结盟,而袁承志又投靠了杨氏,必须要保住,他俩随便过来一个人,都可以让赵宁无法帮助反抗军踏破兖州城。
他俩甚至会联手围攻赵宁,谋求在顶端战力上,先跟赵氏分个胜负。
——这个可能性有,甚至是必然出现的,但会不会在兖州出现,什么时候出现,却有很大的讲究。
一旦他俩把赵宁击败,亦或是把赵宁逼走,让反抗军失去顶端战力的庇护,那么大军就可能势如破竹,将反抗军重创,赶出中原。
这也就意味着,击败赵宁之日,就是秦军与吴军抢着攻城掠地、瓜分中原与齐鲁大地,互相争斗之时。
哪怕有盟约条款约束,可一家已经占领的城池,另一家想让对方吐出来,就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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