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胆敢反抗者,无论是何官职有何身份,格杀勿论!”
宋治的命令重重敲击在殿内殿外所有官员心头,所有人都在同一时间意识到,大齐帝室跟大齐世家已是生死仇敌,今日就要分胜负、定生死!
皇帝的这个命令本该来得更早,上回含元殿风波时,那些暗中支援魏氏的世家,就该承受皇帝的杀机。
是赵宁延缓了这个时间。
但如今看来,赵宁能够延缓的时间也有限。而今日,赵宁不在燕平城,上回就是粘板鱼肉的世家,这次就更是没有反抗的余地。
宋治一声令下,飞鱼卫修行者率先冲进大殿,在两侧拔刀出鞘,对殿中的陈询、韩昭等人虎视眈眈。
随后,宋治所在的地台两侧,许多王极境高手现身,霎时间站在了地台前,将满殿大臣与宋治隔开。
与此同时,宋明带着众王极境出现在大殿外,面朝殿中的世家官员,气机勃发虎视眈眈,做好了随时出手杀人的准备。
殿中的寒门官员有人惊疑不定,有人大喜过望,有人兴奋异常,有人等着看好戏,有人凝神沉思,有人担忧不已。
在敬新磨的喝令下,他们鱼贯而出,离开了含元殿这处是非之地,到殿外去找地方躲避,免得被可能到来的厮杀殃及池鱼。
但也有寥寥几人留下。
他们是朝臣中的寒门王极境修行者!
世家官员们的反应就比较简单,陈氏、韩式等参与过陇右之战的世家官员,都是大祸临头惊骇欲绝,没有参与过陇右之战的,亦都有兔死狐悲之感。
看到寒门官员们离开,前者更显忐忑,后者也如坐针毡,好在敬新磨紧跟着点了一些世家的名,让没被点名的世家官员迅速离开。
这些世家官员无不大感庆幸,再也顾不得唇亡齿寒,纷纷夺门而出,跟在寒门官员后面去了殿外的安全之处。
陈询与韩昭面面相觑。
这个时候,他们可以出来喊冤,说皇帝没有实质罪证,这样对待国战有功之臣,会让天下人寒心,在如今这种局面下,更是会让四方豪杰进一步背弃朝廷。
但他们张了张嘴,最终却都没有开口。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
宋治今日既然敢悍然发难,就不会在乎他们说什么,也不会顾及所谓的后果,宋治已经没有退路,他要的,就是铲除世家中的所有敌人!
两侧手持沉重符链的飞鱼卫修行者相继走出,开始捉拿殿中王极境之下的世家官员;殿内殿外的王极境高手,则已刀剑出鞘,各自选定了要对付的目标。
眼看帝室、寒门的高手强者,在宋明的带领下,步步逼近,就要将殿内的世家大臣当场擒拿,殿外忽然传来一名宦官的急报:
“禀陛下,镇国公请求上殿!”
镇国公!
听到这三个字,所有人都是心头一震。
已经近一年不曾公开露面,一直在府中静养的镇国公、大都督、赵氏家主赵玄极,竟然在世家们最危险的时候不请自来,于世家们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在了皇城?
陈氏、韩式、蒋氏等世家官员面面相觑,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珍贵的希翼,那是他们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地台上的宋治眼神一沉,杀气满溢。
赵宁不在燕平了,原以为处理陈氏、韩式等世家时,不会再有赵氏的人来恶心他,没想到缠绵病榻近一年,莫说从不曾上朝,连府门都没踏出去过的赵玄极,竟然不请自来。
赵玄极还以为时至今日,他能像之前的赵宁一样,再掀起一次含元殿风波不成?
宋治一甩大袖,背负双手,冷冷道:“传!”
既然赵玄极来找死,他不介意顺手施为,送他的这个外公去大狱,亦或是干脆让对方在今日就踏上黄泉路!
赵玄极的现身方式让所有人大感意外。
他是被一个红裙小姑娘推进含元殿的。
如今的他,已经连站起身都做不到,只能坐在椅子上。
沉重的病痛让他面容枯槁、骨瘦如柴、精神萎靡、呼吸微弱,仿佛一阵风就会把他吹跑,又好似下一刻就会魂兮归去。
看到赵玄极,包括宋治、宋明、敬新磨、陈询、韩昭在内,所有世家寒门官员,都情不自禁的怔了怔。
他们知道国战结束后,修为被废身受重伤的镇国公身体就一直不好,也知道一向勤勉公事从不曾迟到早退的大都督,已经不再过问皇朝兵事。
但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赵玄极已经病成了这个样子!
没有谁能将眼前这个,坐在椅子上连挺直腰背都做不到,满头白发眼窝深陷,气若游丝的垂暮老人,跟那个俯视大齐修行者数十年的王极境后期绝顶高手,于国战最凶险之时带着族人子弟,把河东守得犹如铜墙铁壁让北胡精锐寸步难进的赵氏家主,联系一起。
意料之外的震动,让殿内殿外的人,一时间都哑口无言。
在此之前,他们因为各自立场与利益不同,对赵玄极不出门不见客的举动,有各种各样的猜测。
有的认为赵玄极托病不出,是害怕皇帝忌惮,所以自缚手脚;有的认为赵玄极老谋深算,隐居幕后主持赵氏一切事务,与赵宁一明一暗;
有的认为赵玄极这是卖惨,好让皇帝觉得亏欠赵氏,从而善待赵氏;有的人认为赵玄极修为尚在,只是在韬光养晦伺机而动,用心险恶......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真正相信赵玄极的确病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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