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公好不容易将太监服换在天子身上,到底年纪有些大了,坐在地上歇息起来。伸手抹了抹额头的细汗,然后对好奇打量着天子的人招招手:“你过来。”
柱子听话的小跑过去,然后坐在魏公公对面,道:“公公,什么事。”
“下面咱家跟你讲的事,你可得一件件听到,记到心里去,知道吗?”魏公公板着脸说道,柱子下意识的动了动身子,知道重头戏来了,忙点头道:“知道了。”
魏公公沉吟一阵,伸出一个手指道:“第一,你叫秦祚,是先皇的独子,十五岁登基,今年正好弱冠。是当朝朱太后乃你生母。你有一个皇后,三年前死了,如今后宫仅剩一位贵妃,苏氏。你有一子一女,子为嫡子,女为贵妃之女”
这第一点,魏公公就整整说了一个多时辰,听得柱子,哦不,秦祚头昏脑涨,却又只能拼命记下。
什么自己不喜贵妃,不喜儿女,跟朱太后的关系之前很好之后不好,只跟皇后好,可是皇后三年前死了。秦祚总结了一下,发现‘自己’怎么跟宫里的人关系都不好啊,唯一一个好的,还死了。她敲了敲发胀的脑袋,这人缘也太差了吧。
魏公公自以为将宫里的事讲得很清楚了,也不给秦祚一点消化的时间,继续口沫横飞的开始吐糟宫外的事:“先说苏家吧,就是苏贵妃的母家。全是一群武夫,苏家显贵,一门三将军,苏老太爷还是武国公”
又是吧啦吧啦一大堆,秦祚已经听得眼神呆滞了。她强打起精神又总结了一下,魏公公口中的大臣不是倔驴就是二愣子,反正没一个好的。然后因为这几年‘自己’追求仙道,已经两年多没上朝了,而且当初许多大臣死谏,‘自己’都任他们死去了,看来那些大臣跟‘自己’的关系也不太好。
当然,在魏公公口中,追求仙道是多么神圣多么崇高的一件事,那些大臣敢拦就该通通拖到午门去。秦祚不得不怀疑,魏公公也是一心追求仙道的人吧。
小时候在道观长大的她心中清楚得很,那什么仙道都是飘渺虚无的东西,但若只求个什么强身健体还是有办法的。她识趣的不去揭穿,只喏喏的应承着。
魏公公对她的态度很是满意,他弹了弹自己的衣服,然后说道:“该讲的咱家已经跟你讲清楚了,现在也该说说宫里的规矩”
还来?秦祚觉得自己聪明的小脑袋已经不够用了,所以后面那些只听了个七七八八,她想着,自己可是皇帝,就算做错一些也没人敢说吧?这念头一起,马上又想起自己只是个冒牌皇帝,到时候若是露出马脚来了,不得拖出去凌迟?她立马收敛心神,专心致志的听起来,刚调整好心态,魏公公就道:“差不多就是以上那些,你听明白了吗?”
她傻眼了,吞了吞唾沫,果断摇头。
魏公公很嫌弃的看她一眼,耐着性子再重复了一遍,然后看着自己面前那人紧皱的眉头,声音提高了一个度:“你不会还没听明白吧?”
秦祚很为难,她自小野惯了,潜意识里就抗拒这些规矩,但看魏公公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了,她识趣的点点头。
魏公公这才松了口气,讲了这么多,他嗓子快要冒烟了。这傻小子要是再不懂,他都想撸袖子打人了。
此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秦祚摸了摸肚子,往日这个点她肯定已经睡了,不然扛不住饿。如今听魏公公讲这么多,用脑过度,更是比平日还要饿一些。她可怜巴巴的看了魏公公一眼,那意思很明显,有吃的吗?
魏公公翻了个白眼,道:“现在哪来的吃的,明日你就出关了,到时候再吃不迟。”
秦祚轻叹口气,她还能怎么办,饿着呗。从魏公公口中得知,‘自己’向外面宣布的是闭关修炼一个月,如今已是第二十九日,明日就能出去了。她心想,听说每月这宫里所谓的仙长就会烧一颗金丹给‘自己’,看这魏公公也是沉迷仙道的人,恐怕是起了贪心,最后怕‘自己’怪罪便狠心下了毒手。
她觉得自己的这个猜测很有能是真的,看向魏公公的眼神中更添了一丝惧怕。她心中思量着,这人连皇帝都敢杀,自己算什么,以后等他利用完自己岂不是没了活路?她目光幽幽的盯着魏公公的背影,心思急转。
魏公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自顾自的进进出出,不知从哪里找来两把铲子,扔了一把给秦祚,不客气道:“快来帮忙。”
秦祚忙走出去,见魏公公已经将院子一处角落的青石板掀开,下面是厚实的土地。魏公公估量了一番,就开始挖起来,秦祚瞬间明白他的意思,也上前帮忙。
待一个长形的深坑挖好之后,两人都累得摊在地上,一个是年纪大了,一个是饿晕了。
歇了一会儿,两人一起将那死了的天子拖入坑中,一人一铲,配合默契。这件堪比改朝换代的大事,便随着一捧捧的黄土彻底掩盖在地下。
一个人永远沉睡,一个人懵懵懂懂的穿上龙袍走上万人敬仰的高处,等待她的是辉煌?抑或毁灭?此时,任何人都不知道。她不知道,魏公公也不知道。她们只知道,将土压结实点儿,最好再上去跳一跳,踩一踩,消灭一切痕迹。
秦祚望着那已经平整的青石板,心中唏嘘,那可是天子啊,从前高不可攀的存在,如今竟然被自己亲手埋葬。秦祚摇摇头,当真体会到什么叫做世事难料。
后半夜,魏公公就离开了,因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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