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良生不知道这时间过去了多久。
他压抑着身上的各种负面情绪,避免再次引发识海内大道碎片的暴动,但当在家中看到父亲的尸体时,他再也承受不住。
“爹!”宁良生流着泪跪在他父亲,宁渔州身旁,颤抖地手摸着父亲那已经枯干的身体,内心刺痛而又无助。
宁渔州的脸上还残留着一股不可思议,一丝解脱。
自从得知了儿子可能遇难的噩耗后,他整个人就苍老憔悴了许多,当被灾难吞噬之时,这位老人露出来的竟不是惊恐,而是解脱,可想而知他心中恐怕早有死意。
在一月多月的焦急中,等不到宁良生回来,心中明白他可能已经死在山贼手中的时候,失去了这下半辈子唯一依靠的老人宁渔州,他的心也跟着死了。
所以才在灾难来临之前,不带一丝对于死亡的恐惧。
宁良生跪在地上,看着父亲脸上的神情,看着他那好像如释重负般的浅笑,整个人后悔不已。
“爹!孩儿不孝!”他应该早一些回来了,不应该让一个老人等他这么久的时间,可这世间没有如果,发生了的事情没办法改变。
宁良生的情感几近奔溃,他没有任何办法改变眼前的状况,唯有声嘶力竭地发泄着自己的恐慌。
死寂的宁家村,宁良生的哭声显得异常突兀,久久回响在这片枯冢之内。
哭得眼泪都干了,宁良生双眼红肿地望着父亲的尸体,慢慢地站起身来。
脚步蹒跚,差点一软倒地,他握着木椅,让它支撑住自己的身体。多久没有哭过,好像自从懂事之后自己就没有流过眼泪。宁良生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迹,双手紧握。
识海中再次沸腾呼啸,这该死的大道碎片一有机会便会蹦跶出来。宁良生竭尽全力压制着识海的狂涛,这次全因自己情绪过度溃败才引发这种暴动,不需要吃只剩两颗的清心丹,他感觉靠着自己能够压制下来。
神识在识海之中,散成幕布完全罩下,开始便是浑厚。
就像是压下了一片天空,慢慢地压平呼啸的识海,慢慢地压到大道碎片之上。
而自身的情绪,宁良生也开始收敛,控制着自己,不再过度地让情绪产生波动。
宁良生闭目凝神,感受着精神世界识海渐渐平复,暂时松了口气。
自己在这里放声大哭,没有任何作用。他现在的悲伤慢慢平复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不息的仇恨。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那魔修百冥老鬼,他一定要将其枭首,此恨不共戴天。
而那个堵住百冥老鬼,让他杀了这么多人的昆仑剑六,也顺带着被宁良生恨上,当时要是没有他,也不会有这些事情。
宁良生知道现在的自己,在他们眼中如蝼蚁没有差别,但未来又怎能明确,他还有最大的依仗,精神世界内的《虚魂无极经》,以后一旦遭遇了这两人,能杀他绝对不会放过。
轻轻呼出一口浊气,宁良生奔溃的情绪收了回来,识海的暴动也几近被神识平复。没想到神识往妖识方面发展,还能压制住大道碎片,看来终究原因,这大道碎片能够一直做乱,还是自身精神太过脆弱的原因。
宁良生把父亲的尸体抱了起来,走出了外面。
在村内祠堂空地上,密密麻麻推着一百多具尸体,皆是被宁良生从村内各处搬过来的。
他把父亲的尸体放到了一个位置,便开始着手雕刻墓碑,他想把村内所有人都埋藏起来。这片土地不知道还要多少年才能恢复过来,宁良生没办法忍受他们的尸体受这黑气的侵蚀,想让他们入土为安。
村庄靠着一座石山,墓碑石料不缺,望月剑锋锐无比,不管是切开石料还是刻字都游刃有余。
宁良生最先做出父亲的墓碑,之后把他埋在了村后山地上。之后才把村内一个个人分别选择了一处地方。
亲手埋葬所有村里人,宁良生心中悲戚,做完这一切后,他往墓碑林立的山地望了一眼,就此离去。
从此之后,天大地大,没有一个能够让他回去的家了。
茫茫然然地做出了黑气笼罩范围,出来时,身体的感觉一轻,才发觉原来自己走出来了。
张眼四顾,没想到自己鬼使神差,竟沿原路返回,此时所在便是当初进入时的地方。
既然如此,宁良生便继续沿着路走,没地方可。现在他的心里极度空虚,很想要找个可以依靠的倾诉一下,而他在这里,认识的只有胡小蔓一家。
他面无表情,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回去。
走了大半天,回到了省道那处官兵把守的关卡。
三个官兵原本无所事事,见有人从里面出来,连忙上来询问。
“你是桃园县还未撤离的民众?”为首一个问道。
宁良生看了他们一眼,不想回答,继续走着路。
“喂,问你话,没听见吗?”三个官兵一齐拦住了他。
宁良生被人拦下,停了下来,冷冷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三个官兵想看一眼,他们在这里只是为了预防有外人进入,里面的人出来其实不关他们事情,一时之间,也没有话说。
其中一个之前一直看着面前这有些落魄的年轻男子,总觉得有些熟悉,这时终于想起来是在哪里见过他,喊道:“你是前天从我们这里跑进去的那个人!”
“是我。”宁良生点点头。
“现在桃园县全境封锁,你进去里面两天,有没有到那个地方?”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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