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们却被带到了两军阵前,一个个跪倒在地,拿着土造喇叭的士兵们大声地诵读他们的罪行,生怕对面朝国百姓听不见,数十人分列几处,各自拿着土造的大喇叭,异口同声地诵读,将他们令人发指的罪行公诸于众,然后担任刽子手角色的士兵上前,在双方人马的众目睽睽之下,将这帮匪徒斩首示众。
对面的朝国百姓一阵骚乱,一方面被这场面激起了血性,然而大尉朝的边防大军全副武装地列阵在前,乌黑的枪口齐齐对着本方,威力巨大的炮火隔一会便轰击在离他们不远的空地上,那种血性激发之下的冲动,早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
如今听到本被当成英雄的爱国义士根本从不曾跟大尉朝军队正面斡旋,不过是一帮残杀平民、折磨妇孺、奸淫妇女、甚至还吃人肉的……说是畜生都是对畜生的侮辱,他们真的要为了这么一帮子东西,去拼命吗?
看一看对方严阵以待地军列,精良的装备、威力巨大的火器,再对比自己手里的铁锨锄头,本国军队手中的长枪弓箭,突然有种绝望的感觉。
有人便拿着手中的铁器往后退了,再看看对面的军队并没有对他们这种后退的行为做出反应,便加快脚步往后想退到军队之后。虽然悲观,虽然知道没有胜算,但如果大尉真的要侵略他们的家国,他们哪怕用血肉之躯也是要阻上一阻的。
然而,他们朝国的军队,却跟着他们一起后退,并不愿意伫立在他们之前行护卫之责。
这个时候,混迹在朝国百姓中的大尉暗探,见时机成熟,突然高呼道:“军队、士兵,为什么要躲在我们平民百姓的身后?大尉的军队尚且拦住百姓,说战争是军队的事情,可我们的军队就是这么拿我们当挡箭牌的吗?”
这个时候,朝国百姓终于明白心中的那点儿不对劲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原来他们保家卫国的军队一直躲在了他们这些百姓的身后,他们被顶在跟前,并不是因为他们勇敢,他们血性,而是因为他们被当成了炮灰。
对他们的性命更加有所顾忌的反而是对面的大尉军队,否则以双方实力的差距,他们这帮子老百姓只怕早已经被杀上十个来回了吧?
如果说之前认清两国军力的差距让他们感到绝望,如今认识到被自己的保卫着的国家当成了挡箭牌,当成了炮灰,更是悲从中来。
有人泄愤一样地对着自己国家的军队挥起了拳头。
一时间,朝方本就算不得整齐的局面更加失控了。
副将喜出望外,上前对陈将军道:“将军,好机会,现在发起冲锋,一定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一举歼灭他们。”
陈将军看着朝方的乱局,半晌,摇了摇头,道:“二皇子吩咐了,震慑就好,其他的,等他的消息。”
副将着急道:“战场情势瞬息万变,错过这次,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这样好的机会了!二皇子……”
压低嗓音,副将接着道:“二皇子从未上过战场,他根本什么都不懂,只要我们能打一场漂亮的胜仗,就算二皇子怪罪下来,我们也能有所交代。”
陈将军看了副将一眼,问道:“那你有办法把朝军和百姓分割开来吗?”
副将一愣:“这……可是难道就因为朝国把他们的百姓当挡箭牌,我们就只能束手无策了吗?是朝国皇帝不把他们的百姓当人,为什么要我们来负这个责任?”
“因为……我们大尉的皇上,是明君,是仁君。我们当然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死眼前的数千朝国百姓,可是杀了以后呢?会有万千的朝国百姓义愤填膺地站出来反抗,我们能杀千人、万人,我们能杀千万人吗?我们能杀光这个国家所有反抗的百姓吗?就算我们能杀光,我们要付出多少代价?你算过吗?”
副将语塞。
陈将军接着道:“别再说二皇子什么都不懂,比起他来,你才是目光短浅的那一个。”
陈将军又想起尉北璀离开之前,和他说的那席话:“再强大的军队,再强大的武器,有时候都会败给民心。你不能轻易地跟一个民族作对,哪怕你能够打败那个国家的统治者,也不能跟一整个国家的百姓作对。千万不要小看一个想保家卫国的国家的百姓所能产生的力量,哪怕他们最后失败了,也一定能从我们身上狠狠地撕下许多肉来。我一点也不希望用我身后的士兵们的生命去付出这个代价。我不想血流成河,也不想尸骨遍地,一个遍地焦土的国家,就算打了下来我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好骄傲。所以,我宁可多花一点儿功夫,多费一点儿时间,也不要制造民族矛盾,我宁愿多花十年二十年,甚至可能是五十年、一百年,让他和平演变过来。”
尉北璀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他有更简单粗暴的方法让朝国臣服,他却选择了以身犯险,走更难走的一条路。
一个月后,边境的朝国百姓几乎都返回家中了,而士兵们也都疲惫了,他们几乎已经能够判定大尉并没有侵略朝国的意图而松懈了,却在这个时候得到了来自朝国王都的消息,朝国皇室对大尉朝俯首称臣,下旨大开国门,迎接大尉特种部队进王都。
而这个时候在朝国王都主事的是大尉朝的二皇子。
陈将军看着素质远远高于边军的特种部队渐行渐远的背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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