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谁，在最惬意的时候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都很难忍住不发火。
当漫天的水珠掉下的时候，刘明躲开了，阿豹护住了奶奶。
最悲剧的就是坐在太师椅上数腿毛的那位，直接就变成了落汤鸡。
刘明眼看着他的脸色从黄到紫，从紫到靑。
那汉子胡乱抹了把脸，咣咣地上楼去了。
阿豹回头对刘明解释道：“这男的是蔡宝刚的大儿子蔡工，泼水的那个是女儿蔡农。”
话音刚落，对面楼上一阵鸡飞狗跳。
刘明习惯性的用元神探查，对面楼内共有两男一女。
这时二楼传出个破锣嗓子：“老三，你姐姐又犯病了，赶紧下来！”
接着就是叫骂声，摔东西声，噼里啪啦打脸声。
隔这么老远就能听见，一定很疼。
“疯婆娘，别以为你犯病了我就不敢揍你！”
二楼又传出扭打声，锤墙声，哭喊声。
“我去，妹妹你干啥，别拿石头砸我，要死人的！”
“老三，你再睡下去，我都要给你姐姐弄死了！”
“吵吵啥啊，大白天的还让人消停不?!”
一副更加粗豪的嗓门响起。
刘明正饶有兴致地抬头看着，就见三楼阳台上冒出条络腮胡巨汉，抄了个硕大的铁脸盆又钻进了房间。
又传出山响的脚步声，踹门声。
在女人的哭喊声中，络腮胡巨汉一手拿个脸盆，一手拿着个布袋子出现在二楼阳台，一甩手，大大小小的石头从布袋中飞出，就在刘明的眼皮底下，跟冰雹一样落了一地。
“大军你还我的宝宝，还我的宝宝啊！”那女人冲到阳台，西斯底里地哭喊起来。
“宝你个头，就是堆破石头！”巨汉不耐烦回身一甩，咣的一声，铁脸盆正中女人的面门。
女人应声而倒。
“老大你真废，跟这疯婆娘费那话干啥，一拍子下去什么毛病都没了。”
“还有这些破石头早让你们扔了，你特么被揍就是活该！”
巨汉拍拍手回了屋，世界终于清净了。
刘明看着满地的石头，眼前一亮，捡了两颗仔细端详，又用元神细细探查，顿时乐了，这巨汉是睁眼瞎啊，他不动神色地把石头全部收好。
他又飞快地用元神一一探过，发现一共有两块鸡蛋大的石头，里边儿都是鸡血石。刘明小时候在亲戚家见过，指甲盖那么大一块，宝贝的要死。
刘明虽然不懂品相，但是这么大块，应该值不少钱了吧。
边上阿豹奶奶看着对面阳台，一个劲地说着阿弥陀佛。
过了好一会，她才像想起什么似地道：“阿豹，怎么让客人在外边站这么久，快让他到里面坐，里面坐。”
阿豹也道：“师父，不嫌弃的话进屋坐会儿吧。”
刘明点点头，回头看了眼对面，就跟着阿豹进屋了。
屋内光线昏暗，一股霉味扑鼻而来。
阿豹拿了条板凳，用袖子擦了又擦，才让刘明坐下。
“师父，委屈你将就下了。”
阿豹奶奶坚持要上茶，被阿豹劝住了。
三人坐下来，阿豹先向奶奶介绍道：“奶奶，这是我师傅刘明，在城里上学的。”
阿豹奶奶精神不错，就是耳背，听了阿豹的话表情十分精彩，疑惑道：“神马？流氓？在城里卖鞋的？阿豹你怎么说话尼，这孩子看着老实，不像坏人。”
阿豹倒抽一口凉气，小心地看向刘明，唯恐被他修理。
幸好刘明没有在意，他大声说道：“奶奶，对面那户人家怎么回事啊”。
“造孽哟！”老太太这回听的清楚，她满意地对刘明笑笑，“那户人家姓蔡，当家的是我们村长。他的女儿命苦哟，年纪轻轻犯了疯病，发起疯来六亲不认。他娘和大哥还好点，爹和弟弟老是揍她，怪可怜的。”
刘明又道：“那些布袋里装的石头又是怎么回事？”
这回阿豹接茬道：“师父，那女的就是我跟你说过的蔡农，打她的那个是她弟弟蔡军。蔡军最坏了，整天琢磨着霸占我们家房子，还说出三千来买，就跟明抢一样。”
阿豹顿了顿又道：“蔡农年轻时候不是让他爹棒打鸳鸯，还打了孩子么，后来就疯了。每天中午都到后山捡石头，用袋子装了塞在肚子里，假装还大着肚子。”
“等会儿，你说她每天中午都要出去捡石头？”
“是啊！”
“耳朵凑过来，师傅我指点你一条财路。”
阿豹一脸懵逼，他奶奶还在边上凑热闹：“小伙子，早上我砍过柴了，柴够的，不用去捡。我这就做饭去，马上就好！”
中午刘明就留在阿豹家吃饭。
俩人一人装了碗南瓜粥，蹲在门口，就这么看着对面。
果不其然，当刘明和阿豹开始假模假样剔牙的时候，对面冲出个头上戴花，鼻青脸肿的女人，可不就是蔡农。
蔡工，蔡军俩兄弟根本就不管她，任由她跑出门去。
蔡农哼着歌向后山跑去，光着脚丫还跑得飞快。
刘明立刻拉着阿豹跟上。
俩人跟着蔡农在山里七弯八绕，来到了半山腰处，这里的树木已经被山火烧个精光，露出光秃秃的岩石和少量焦土。
只见蔡农低着头在林子里翻找着：“宝宝，宝宝，爷爷把你埋在哪了？”
阿豹听得汗毛竖起，小声冲刘明道：“虽然以前听她这么说过，还是觉得瘆得慌啊。”
刘明连忙捂住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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