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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上辈子陆家的败落,钱锦棠也没什么好心情。
陆巡逃亡都想着带着她,她这辈子不能让陆巡出事。
那就不能让陆家出事。
但是要如何说才能让陆巡相信陆家也会败,还不至于被杀头,这就要技术了。
她总不能说你祖父会死,你家会家破人亡,估计陆巡再好的脾气都会打死她。
确定四周不会有人偷听,钱锦棠抿了抿嘴角道:“家中指挥使大人是否经常头疼,脾气暴躁,夜不能寐?这是吃金丹所至,长此以往,是非才危险的!”
陆巡好看的俊脸明显一怔,等钱锦棠再去看,他沉下了神色目光也已经沉沉,高大硕长的身材站在树荫下,给人无穷无尽的压力:“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明显不高兴了。
可是这还是钱锦棠小心再小心,努力过滤语言之后的结果,显然陆巡是不愿意接受的。
可是事实就是这样,陆昂因为吃金石过多暴毙,他死之后嘉丰帝备受打击,过不几年也死了。
嘉丰帝一死,誉王登基,于阶把持朝政,就到了开始清算陆家的时候。
所以陆昂不死,嘉丰帝或许能多活几年,那么陆家兴许能有别的选择也说不动。
当然,陆昂的死只是个引子,陆家不能指望陆昂一个人脱身,还是要实实在在改变盟友才行。
但是这些改变只有陆昂有这个本事和影响力。
不然只靠陆家二代三代,显然分量是不够的,所以如果能让陆昂更长久的活着这是一件好事。
当然,对陆家来说是好事,对别人不见得,因为陆家和严家又是同党……
真是牵一发动全身,不太好说明白的事情。
钱锦棠没有畏惧陆巡的眼神,松口气道:“女民突然觉得,说的再多不如眼见为实,眼下就要发生一件事,如果大人验证了我说的事情是真的,那么大人再来找我,我们再讨论我今天真正想说的话,如果这件事没有发生,到时候任凭大人处置我,如何?!”
陆巡感觉到了,这丫头要说祖父的身体,可能还跟家族的命运有关。
真是可笑,她一个内宅小丫头,能懂得陆家什么命运呢?
可是祖父的身体情况真的如这丫头所说。
他们陆家世代为官,这个世代可不是一二百年那么一点点,从唐朝开始一直到现在,不管王朝如何更迭,外面如何乱,陆家人自岿然不动的当官。
可以这么说,身为陆家人都是世家子弟。
祖父更是这世家子弟中的佼佼者。
祖父他受过良好的教育,官职都是自己考来的武状元,并不是指望祖上来的,是真真正正的文武双全,因为考武状元也要考时政。
祖父有着世家子弟应该有的学识,气度,谦卑,踏实……那种坏习气却一点都没有。
所以祖父虽然在锦衣卫,是武官,威严有之也不失风度翩翩,他和人说话可以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对子孙也再和气不过。
近几年来他的脾气却来越坏,昨晚回来,听说还摔了一套景德镇的青花瓷……
都被这丫头说着了,更可怕的是祖父洁身自好并不是他想服用金丹妙药,嘉丰帝修道,只有亲近的人才会赏赐这种丹药,祖父无疑是嘉丰帝最亲近的人。
如果真是这样,这件事很棘手啊。
对上那双湿漉漉诚恳的眼睛,陆巡心里什么脾气疑惑都消失殆尽。
大不了就被她耍戏一通,又不会掉块肉。
“就如你说的办,眼下要发生什么事?!”陆巡是果断的人,立即答应。
他更想听听钱锦棠到底要预言什么事。
钱锦棠也干脆,随便找了一个跟陆家没多大关系,但是跟朝堂关系很大的事件:“大人可知道杨椒山大人的事迹?!”
陆巡眉头一皱道:“直谏重臣,嫉恶如仇,谁人不知道杨椒山?我虽年轻却也敬畏他的一片丹心!”
杨椒山本来不算什么大人物,自幼家贫,继母苛待,但他本人十分善学刻苦,一边放牛一边当旁听生,一旁听就是十年,他的执着感动了他的父亲,这才有了上学的机会,然后他考取进士在翰林院任最轻微的官员。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自小吃尽苦头,性格有些内向毫无靠山的一个瘦弱文人,在目睹严宗和边防大臣勾结弃百姓与不顾之后,义愤填膺开始死谏。
文人弹劾大臣是十分平常的事,风闻奏事,这是皇帝给读书人的权利。
但是弹劾也分很多种,有的就是履行义务跟跟风,还有一种就是杨椒山这样的死谏。
钱锦棠点头道:“杨大人写《请诛贼臣疏》弹劾严宗,历数其“五奸十大罪”,被严宗记恨,严宗一直想让他死!说起来还是有指挥使大人保全,杨椒山才能活到现在!”
也不算祖父一人保全。
但是祖父确实出了很多力。
严宗和其子严东楼无德无行,心胸狭窄,骂过他们的人都要到掉层皮,何况是这种死谏。
这封奏疏已经是两年前写的了,当时严宗就要杀掉杨椒山,为此严宗和闫东楼父子还得意去找过祖父,让祖父找机会把杨椒山给杀了。
以为当时杨椒山就在昭狱,是祖父的地盘。
祖父明面上答应,可是一直没有动手,严东楼就知道祖父的立场,在也没有求过祖父,他们动用关系又把杨椒山提到刑部,让刑部侍郎杀掉杨椒山,不想刑部尚书也是个正直的人,不肯为严党陷害忠良,最后被严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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