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无星也无月。
为了能够看清楚眼前的人,友挚将雨披的帽檐往上推了推。
老葛家的院门半敞着,主屋里亮着灯。借着这点昏黄的微光,友挚仰起头,终于看清了眼前男人的面孔。
不得不说,缘分这种东西真的很奇妙。
当你想要的时候,他迟迟不出现。当你不想要的时候,他却又偏偏来到你身边。
正如此刻的友挚和石征。
兜兜转转,以为再不会相见。哪知命运的手翻云弄雨,人在其中,如同叶落花飞,随波逐流而已。
友挚说不清自己此刻是什么感受。
她望着石征。
彼此相对,一时间眼波流转,似乎有许多话要说,又似乎无话可说。
最终,她只说出一句:“原来是你啊……”
石征低沉着嗓音开口:“是我。”
友挚瞥了眼自己被他抓住的那条胳膊,她下意识的挣了挣。
石征不着痕迹将手收回,然后斜插/进裤子口袋里,一面闲闲问友挚:“你跑那么急干什么?”
“没什么。”友挚摇头。
总不好告诉别人,她那么大个人,居然还怕狗。
却听石征紧接着来了句:“后头有狗追你?”
友挚“恩”了声,神情就有些不自在。
他只是随口问问,没想到竟然蒙对了。“那你还跑?”石征道。
“啊?”不跑?难道还要留在原地等着狗来咬她吗?
石征道:“你没听人说么,狼怕弯腰,狗怕蹲。你越跑,狗追你就追得越厉害。”
还有这个说法?不想再提狗的事,友挚扫了眼老葛家的院墙,问石征:“你怎么会在这儿?”
石征冲她晃了晃另外一只手,示意道:“抽烟。”
友挚这才看清他指间夹得香烟,刚才一路狂奔,竟然没有留意到院墙下站着人,这会再瞧,那点猩红的火光十分打眼。
不过,谁问他这个了。
友挚盯着他的眼睛:“我没问你这个。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会在大茂乡?”
距离上次醉酒已经一月有余,友挚再没跟石征联系过,就连培训课也不再参加,所以并不知道他近期的行踪。
石征单手指了指自己衣服上的救援队logo标志:“我们过来排险。”
友挚显然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排险?”她四下望了望,“你是说,大茂乡有险情?”
可是她并没有听说啊。
见她一头雾水的样子,石征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
平时专业培训课叫她好好听讲,她却三天打渔两天晒网,许多跟救援相关的知识课堂上早已说过,例如排险,例如物资运送……
到了她这儿,一概不知。
石征特无奈,另换了一个说法给她解释前因后果:“我们接到消息,附近发生山体滑坡,许多乡镇遭受泥石流冲击,有人被困,有人失踪。不仅如此,下游还有化工厂和发电站,我们必须抢在危险来临前,提早把人员和重要设备转移出去。”
友挚皱眉:“那大茂乡会有危险吗?”
石征吸了口烟,微眯起眼,然后隔着青灰的烟雾看她:“这不好说。所以才需要我们过来做排险。”
那点猩红火光照得他眼眸发亮,然而眼下却青黑一片,显见得这两日并未休息好。
又见他一身的风尘仆仆,友挚收回目光:“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事实上,从昨天一接到消息,他们就立即动身,连赶了几个小时的路。好容易在天黑前抵达受灾最严重的南林镇。
到了南林镇根本来不及休息,立刻又投入到紧张的救援当中去,和当地的政府以及消防官兵相互配合,对被困群众展开营救。
基本上,他们昨夜算是一宿没合眼,只在累到极点时,靠在墙角打了会盹。
友挚并不知道这些事,她现在最关心的仍旧是前方被阻断的公路是否已经修好。于是,她问石征:“你们来的时候,国道通了吗?”
石征答:“还没。”
友挚看他一眼:“那你们怎么过来的?”
“绕了点路。”至于怎么绕得路,石征没有多说。
其实路上一点也不好走,特别是临近金平县一段的国道线,由于山体塌方和泥石流造成了交通中断,路面被土石厚厚掩埋。
他们不得不绕远一点继续前行。
这一路驶来,暴雨不歇,车中每一位队员无人敢松懈半分。因为山上随时都有可能落下滚石,甚至造成二次山体塌方。
以上种种艰辛,石征自然不会跟友挚言说。
他道:“我们从南林镇一路过来,半路又遇到几个从别的地方赶来抢险的救援队。幸好有他们增援,否则这么多乡镇,光靠我们,人手肯定不够。”
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需要排险的并不止大茂乡一个地方。友挚问:“难道,你们还要去别的地方?”
石征点头:“恩,这附近的乡镇都要去一遍。”
友挚咬了咬唇,问:“那,你们什么时候走?”
“等大茂乡这边结束了就走。”石征答道。
友挚没有再说话,她抬脚踢了踢地上的碎石头。
忽听那边院墙内有人喊了声:“石队——”
石征“诶”了声,“马上就来。”然后,转过头问友挚:“你是来找老葛的?”
友挚点点头。
石征最后深吸了口烟,然后将半截烟梗丢到脚下踩灭,这才撩起眼皮对友挚道:“走吧,一起进去。”
两人一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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