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时候来医馆的只有十几人,要不然,只怕连医馆都得掀翻了。
夏文锦沉声道:“你们安静点听我说!”
“说什么说?你有什么好说的?一个小娃娃,在这里胡言乱语。什么瘟疫,你是失心疯了吧?”
“就是,我们这里怎么会有瘟疫?小小年纪不学好!”
“你家大人呢?叫你家大人来说话,你说的我们不听!”
“你在这里添什么乱?人家张郎中都没有说话呢,你要说什么话?”
……
夏文锦厉声道:“住口!”
这一声骤然而起,有如平地一声春雷,在每个人耳朵里绽开,那些乱糟糟的声音一瞬间停了,人们没料到她一个小小少年,竟然能发出这样的声音,好像贴着他们的耳边喝出来的一般。
此刻,少年俊面含霜,秀目凝怒,怒而有威,那双眼睛,竟有如刀般锋利,看到谁,那人的目光就躲闪起来,没有人敢和她双目相接。
夏文锦一字一句清晰地道:“我没有说过瘴气中毒的病人全都是感染时疫。但是时疫是受不正之气所侵,瘴气之毒救治不得法,便会变成时疫。”
“张郎中说你对镇长说是时疫,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们只是中了瘴气,每年都会有好多人中瘴气,张郎中都说只是瘴气,是瘴气对不对?”
“你为什么要说是时疫,要真是时疫,你有什么好处?”
……
张建堂见那些病人又七嘴八舌闹了起来,眼里顿时闪过一抹算计的光,道:“你就说你没有去见镇长,有没有说这件事!当着众人的面,你可不能撒谎!”
夏文锦坦然道:“我去过,为什么要撒谎?就算是时疫,也不是无药可医。”
“你果然去找过镇长,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对,肯定是不安好心!每年那么多瘴气中毒的,没有人说过是什么时疫,你这是咒我们!”
张建堂冷笑一声,唯恐天下不乱地道:“各位,现在情况已经很明白了,这个小子不知道抱有什么目的,竟然说大家中的是时疫。大家想想,时疫可是瘟疫,是会传染的,传染了就会死,谁不惜命?他只是一个外乡人,如果真是时疫,他还会在这里和我们说话,只怕跑得比谁都快了。”
众人一听,觉得很有道理。
如果是时疫,还不跑,等着惹病上身吗?又不是傻子!除非是为了什么目的。
他们这么一想,越发觉得是真的,看着夏文锦的眼神都不善起来,好像夏文锦全身上下都写满了阴谋两个字一样。
夏文锦都被气笑了,她看着那些似乎想把她吃了的村民,他们被煽动了怒火,此时看着夏文锦的眼神着实凶恶。
看着张建堂得意的眼神,夏文锦可不会这么放过他,她扬声道:“我看病不收钱,你们觉得我能有什么阴谋?张建堂故意吓唬你们,他要挑事,让你们把我赶走,是怕你们不找他看病,他没地赚药钱!你们要被他挑唆对付我,才正中了他的意!”
被说中心事的张建堂大怒,道:“你胡说八道!我是为了大家着想,我收的诊费也都是辛苦费!”
虽然他说的义愤填膺,摆出义正言辞的模样,但刚才群情汹汹的村民们反倒不如刚才这么愤怒了。
这张郎中有多黑,他们都知道的,只要生一场病,家里的积蓄几乎都要被掏空。
他们对张郎中是又恨又不敢得罪。
这少年看病不要钱?
人不就图个财吗?如果连钱都不要,能图他们什么?难不成还能图他们的命?他们的命别人拿去也没有用。
不过,这些村民尽管不如刚才激动,看着夏文锦的目光还是充满了不信任!
毕竟太年轻了,看起来十五六岁?这么小的孩子,会看病吗?能治病吗?
就算看病不要钱,那药不也得花钱?
这只是个外地人,又不可能一直在镇上住下来免费给大家看病,她总是会走的。
要是得罪了张郎中,以后张郎中会更黑。
这让村民们踯躅了。
张郎中这时候语带警告地道:“各位可要想清楚了,天下哪有免费的事?要不就是他学艺不精拿大家练手,要不就是另有目的。你们可别上当,你们要是上当了,别怪今天我话没说明白!”
这不光是警告,还是威胁了。
一个村民看了吹胡子瞪眼睛的张郎中一眼,突地道:“我们相信张郎中,外乡人别在这里妖言惑众。你再敢诅咒我们,我们就把你扭送到官府去!”
好几个人一起附和:“对,一个外乡人凭什么在我们这里指手划脚的,赶走她!”
这次,村民们不再客气,一个个涌上来,甚至有人冲着她挥起拳头,要不是她让得快,那一拳就打在她身上了。
真动起手来,夏文锦当然不怕,但是,这都是被张建堂挑唆的不知真相的人,和他们硬碰不但于事无补,反倒正中了张建堂的计。
她是有心想要帮助他们避免上辈子的悲剧,可是她年纪小,在这里又没有根基,没有人肯信她。
村民们的情绪更加激动了,似乎怕自己动作要是慢了,就不能在张郎中面前卖好,以后就会被张郎中坑得更厉害,所以一个个冲上前,连那病得气喘的病老头,都扬起枯瘦的手,打向夏文锦,向张建堂表示他的支持。
张建堂见村民们都站在他这边,脸上再次露出得意的笑。
夏文锦真要被这张建堂的丑恶嘴脸给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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