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岳凝眸,凝立而守御八方,他绝不相信炎北只有这种手段。
果然,他看到炎北祭出来的开天印释放出来毁天灭地的暴狂锋锐,仿佛自天外飞来,要斩灭这片天地。他长啸,无刃厚戟的意韵毫不犹豫的迎击,怦然碰撞。
轰!
雾荡,尘扬,身影动,易位而立。旁观者一个个眼也不眨的观战,竟然没能看清场中发生了什么状况。再定神,却见炎北和九岳身姿荡起,交换了位置,一个静若渊海,一个立如大山。
“擦,谁赢了?分出胜负没?”
这一幕太让人震撼,观者竟然辨不出谁胜谁负,难道真的是平分秋色?
“我败了!”
九岳淡然,竟然罕有的流露一丝轻松和满足,望向炎北,“我道心仍然不足坚,被你如梦如幻的一指意韵所迷,否则你抵不住我的杀戟!”
顿了一顿,九岳浅笑,“这一战虽然短暂,但实在是痛快,我们不必再战!”
“好!”
炎北淡然,内心却仍有波澜。他着实没想到开天印的锋锐之力,在全力施为之下,竟然与大打折扣的九岳杀戟意韵拼了个均势。虽说炎北还有手段未出,至少有七成到八成的把握能够压制九岳,但他对九岳这种以身化枪,战意化戟芒的打法颇为忌惮。
这种忌惮不是畏惧,也不是难以撼战,而是因为九岳的这种战法充满一去无回的霸烈,根本容不得半点退缩和闪避,真要是拼杀起来,必会直接分出生死。
说什么擂界之内掐离字诀可保命,炎北现在确信这个说法面对九岳时完全是无稽之谈,根本不容生出这个念头,也来不及有这个念头就会胜负立判,生死立分。
炎北心里同样清楚,九岳也有手段未施展,他知道九岳有长戟,还拥有一个通灵的戟胚,一旦动用了压箱底的功夫,两人孰胜孰负确实难料,但炎北有信心能完败九岳,真要是生死相拼,他坚信自己会是活下来的那一个。
“喂,老炎,你和九岳再打一场吧,我们刚才没看清,也没看懂!”
东谷挠头,觉得根本没看明白,就结束了,意犹未尽。
回答他的是九岳,“东谷,你是想再看我败一回么,想都不要想!”
其实,除了炎北,场中只有九岳知道自己是真的败了,看似平分秋色,实则他被炎北梦神指迷了道心,先手气势已失,再战下去败相会显露,而最重要的是,真要论生死,他确信炎北必然有惊天的手段保命,这一点他毫不怀疑。
洛丘抱膀在一旁观战,有复杂之色。他对炎北没有更深入的了解,但对九岳可谓知之甚深,九岳认败,他绝对相信九岳必有自己的判断,想不到一别经年,炎北竟然变得如此厉害。
“回头找小岳岳打听一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洛丘眸光一闪,已有计较。
未知最吸引人,正因为没有人看清场中发生了什么事,才让所有人渴望知道两人孰高孰低,虽然大家皆是兄弟,但总有亲疏之别,都有各自支持的目标,希望自己亲近的人更胜一筹。
一场喧闹,意犹未尽的散场,引人暇思。一场让人观摩不透的大战,反倒让所有人抱有拼劲,想要努力追赶和超越。
十日后,众人离散,各奔东西。炎北在仲子文赶来后,一同上路,直奔月神岛。
七日后,仲子文接到消息,问道学宫选择擂战的具体日子定下来了,与月神岛千年之祭错开了三个月的时间,算来,他们一切顺利的话,时间上赶得及。
“希望此行顺意吧!”仲子文对此行惴惴不安。
一路同行,两兄弟时而畅谈,时而沉默,一个眼神就交会于心,无须多言。炎北知他介意月竹的态度,患得患失,思忖半晌才施劝慰。
“子文,你我其实同病相怜,紫衣和轻语生死不知,下落不明,我心如煎,偏偏无力做些什么。说来,你对月竹同样如此,故而心难静,神难安!”
炎北苦笑,“人世无常,缘字牵引,我们只需尽力就好,不须苛求更多,这段时间,我也想了很多,想要抓住所有,偏偏世事难料,越患得患失,反而坠入迷障。”
炎北长叹,“当年我获得斩境之法,反复推衍,悟得断、舍、离,三言心诀,方能斩境重修,如今,我完善此法,才知这三言心诀,是何等之艰!”
仲子文沉默,良久才以苦笑回应,“我闭关十八载,一直觉得勘破了有情道的真谛,道是无情确有情!我本意放下这段情,孰知,你告知我月神岛的消息之后,心境再掀波澜,终还是放不下月竹。你说得对,断、舍、离,何等之艰,大道无边,我们终归有难以舍弃的情和事,想要做到无牵无挂,根本就是奢望!”
“你错了!”
炎北感受到仲子文道心有痕,以言发声,喝破他的执迷。
“子文,真正的有情道,不是断情,舍情,离情,也不是斩断一切尘事和人事,得无情之心,而是要勘破大道无情的本意,坚守我心有情的真谛!”
炎北初时似开脱仲子文,到后来更似在为自己解惑,“所谓断、舍、离,其实缘自是佛门真言咒,须问心以悟,了尘缘,舍尘心,离世情,遵循的是情义的本心,故而心无挂碍,方能守情义之道!”
“断,其实不是斩断,而是了断,这个了断,了结的是得失之心!”
“同样,舍,也不是割舍和舍得,而是舍弃,这个舍弃,不是舍情,真正舍弃的是胜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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