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
夜色昏沉,乌云遮天,显得无比压抑。
石头城一隅火把通明。
张虎等人建造的简易设施已经破损严重,再承受不起一次攻势了。
不过他们即使设施完好,面对新入城的八百灵铠甲兵也不堪一击!
八百甲兵通体黑盔黑甲,手中握有黑色大盾,背后黑色披风,看身材,个顶个的魁梧粗壮,看修为竟然全部是玄武以上。更可怕的是,他们排着如同山岳般稳固的阵列后纹丝不动,没有任何言语表情,但身上的肃杀之气却无形蔓延,这种军容简直有种“战必胜,攻必取!”的气势,
真是一股极端可怕的军队!他们如此强横,以至于原先那千余黑衣人,放心去清扫城中的残余人等,显然已经认定他们覆灭在即。
张虎从军五年还从未见这样的队伍,他在州府操演见过的最精锐部队,跟人家一比也像个乡勇民团,如此大的差距简直让人窒息绝望。
“还有希望么,参军?”
张虎回头看向一直鼓励自己人等的老年参军,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这时,他才想起,那位参军已在前面的惨烈攻势中用文气自爆了,一同死亡的还有己方那些高级修士。
他望向那些疲惫不堪的数百文修,还有走投无路的千余老弱妇孺,张虎咬紧牙关。刚才有青年文士在阵前要求把无辜妇孺放走,然而迎接他的是一箭穿喉!对方冷酷残忍,已摆明赶尽杀绝。破釜沉舟的典故和寄望,只有强弱并不绝对才会发生,如今龙脉断绝,文修神通必须死亡才能激发,而符文灵铠和大盾,能够让多数文修的死亡自爆毫无意义,数面合围的灵铠阵列,足以让任何反抗都化作绝望。
这时,只见对方军阵中飘然走出一个儒雅老人。他一身宽松锦袍,身材高大,气度沉凝,手中拿着一把镶着奇异晶石的白色羽扇,顾盼生威,显然是一名上位者。
“故人在此,请德裕兄出来一见。”
他一摇羽扇,竟能发动文气神通,用出传音之术,张虎等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张虎后方一阵喧哗。
不多久,数百文修中,走出两人。
一个青年文士背着一位半残瘦弱的老人走到了阵前。
那位老人的外貌很凄惨,一双下腿已经没了,瘦得也只剩皮包骨头,但他那双昏黄的眼睛却有着不屈于天的傲意。
“僧孺兄,好久不见。没想到你会亲自上场,跟那些人一样躲在幕后不是挺好么。”
“呵呵……你我斗了一辈子,到了终曲的时候,我若不来,想必你不会瞑目吧。”
“哼哼……彼此彼此……”
两个老人相视大笑。
片刻后。
半残老人淡淡道:“先帝等人骤然辞世……大厦已倾,独木难支……便宜你们了。”
羽扇老人眉头微跳,不解道:“那些青年过来送死,老夫还可以理解,他们总是容易热血上脑的……但你等久经宦海,何须涉险,蛰伏于世不是很好么?待到明年的大朝议,再应招贤令出山。有东山兄带头,或可力挽狂澜。”
半残老人冷笑道:“若论才器识略,维新之初的内阁二十五人中,确实以他为首,即使旷世之才的玄策公也只能屈居第二。然而他大阀出身,顾忌重重,胆魄实为内阁之末。先帝就是看破此点,所以只用一届就弃之不用……让本人指望他,还不如拼死一搏!”
羽扇老人深深看了对方一眼,又眯起了眼睛:“难得你还没有糊涂……不过你如此自负,不也同样被武帝弃用?”
“当时内阁英杰何其多!首辅玄策公天纵之才,次辅王介甫不畏人言,三辅张太岳沉深机警,四辅萧青山刚直勇毅……七位阁老均有首辅之才。但我李德裕自认不输他们,却连阁老都选不上!所以便告老归乡,可笑一些人在武帝过世后把持言路,把我之因由放在了那人身上,使他凭空背负莫大虚名。”
“难怪……”羽扇老人想到一些事,顿时恍然。那位有着“东山不出,奈苍生何”名望的文宗,向来雅量高致,沉稳内敛,怎会意气用事。
“看来早有预谋,难怪道门飞舰和除魔行动如此蹊跷,”半残老人一声冷笑:“看来他是坐定了首辅之位,不过就这眼光,只配给我提鞋!”
“你们也尽做些白痴之事!放任道门,引狼入室,岂不知覆巢完卵……真是愚蠢至极!”
只是两句话,这名半残老人便已充分表达了对未来首辅和羽扇老人身后势力的极端不屑,甚至认为只配给他提鞋。这样的言语,任何人听见肯定会觉得此人高傲无比,太过嚣张。
然而羽扇老人听到对方说出这样的话,却是连丝毫的惊诧和意外都没有,更是大有赞同之色,他无奈道:
“帝崩之年死去了太多精英,维新一系固然接近全军覆没,其他派系和势力又能好到哪去?也就只能让一些蠢人先上台了……”
“你想靠龙脉拼死一搏,没想到他们能狠到损毁龙脉吧?与其默默无闻的死去,还不如与我携手……合你我之力,诚然无法挽回大势,但不难名留青史,后人膜拜。”
“没想到你还有这等心胸。”半残老人頗显惊讶,随即望着漆黑无光的天空,傲然道:“当年维新开启时,我辈便有了失败的觉悟……此身既入此路,不是为名留青史被后人膜拜,而是希望帮助后面的人看清过去,进而踏着我辈骨灰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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