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敖的眼眸被秦沐染的笑容刺得发痛，他突然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和一个女人如此废话，他猛地收回双手，漫不经心地望向窗外，对待秦沐染犹如丢出一件玩具，高兴了当宝贝，不高兴了，随手丢弃一旁，不理不睬。
车玻璃窗上倒影出他面无表情的脸庞，唯有冰寒，令人望而生畏。
“如果我求你，你就会放过我吗？”秦沐染顿觉浑身无力，身子软软地向后一靠，她望着前方，喃喃轻语，像是对祁敖说，有像是自言自语。
“你试试看，我可以考虑。”祁敖缓缓转过头，薄唇轻勾，笑意未达眼底。
这种戏耍不屑的态度远比直接拒绝更恶劣，更伤人。
秦沐染身子一怔，脑海里不由浮现两人的初遇，他也说过类似的话，她全身的冷意逐渐加剧，从小腹蔓延四肢百骸，好像不痛不痒，又好像痛到麻木。
她转头，面向他，带点小孩子的恶趣味，“我不试，因为我不信。”
说完，她从未有过的畅快，过足了瘾，她早想这么说了。
“秦沐染。”祁敖脸色骤变，他清楚此刻的她很真实，一颦一笑，一言一行，皆发自她的内心。
她再一次给了他“小意外、小惊喜”，对于她的放肆大胆，他该生气，再狠狠教训她一顿，可眼中映出她苍白的小脸时，他阴沉的脸色竟浮现出一抹焦虑？
他大手猛地攥上她的肩膀，力道没轻没重，使得她吃疼轻哼了一手。
“秦沐染，你怎么了？秦沐染……”祁敖不停呼唤秦沐染的名字。
秦沐染听得清清楚楚，但没有力气开口回应，恍恍惚惚间她看到了一个神情紧张的男人。
恶魔也会有在意的东西？
她一定是看错了……
错的好离谱。
额头冒出密密的汗珠，她仅存的一丝意识里，想着自己的想法，几近透明的小脸扯出一个淡淡的微笑，眼皮重重落下，收去最后的光线。
她的世界陷入黑暗。
祁敖摇晃秦沐染的身子，没有任何回应。
她娇小的身体在他手上就像一支失去灵魂的木偶，任由支配，毫无生气。
“秦……”他的话在看到她下半身的一幕戛然而止。
空气瞬间凝结。
他全身的细胞感触全部集中于眼睛，甚至听不到他的心跳声。
雪白的裙摆绽放出一朵朵血红，触目惊心，腥气弥漫，妖冶诡谲如黄泉路边引渡灵魂的曼珠沙华。
秦沐染静静的坐在那里，双眸紧闭，死气沉沉，白色的脸、白色的裙、白色的血，她依旧很美，却美得决然心痛，异常刺眼，硬生生地扎进他的眼，烙在脑海挥之不去。
祁敖掌控一切，哪怕失去了，他的生命里也不会出现“怕”这个字眼，可现在他似乎恍然明白噩梦是什么。
害怕的，抗拒的。
他突然觉得活了二十八年的世界不是他熟悉的那个世界了。
“冷毅！”祁敖眼眸不离秦沐染，迅速拿起手机，一声怒吼。
没有第一时间得到回应，他周身散发的阴森与暗沉几乎要吞噬一切，这一刻他的身边才是真正的阿鼻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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