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身,见零闭目坐在外厅的椅上,一直插在腰间的宝剑“吟风吹雪”已取下放在桌上。
海皙蓝不禁问道:“冷修罗,你打算这样坐在此处一整夜么?”
零并未睁开眼睛,仅微微点了点头。
海皙蓝自己胡乱洗了脸,拆个辫子也花费了好大力气,她随便将前边的头发梳好,照着镜子一看,自己弄得乱七八糟,心中不免有些气恼,便将镜子扣在桌上埋怨道:“本格格从未自己梳洗过,唉。”
零睁开眼睛透过窗棱望向她。
海皙蓝见自己这个怪样被瞧见,更加火冒三丈。
原本她的性格恬淡沉静,并不是个喜怒哀乐溢于言表之人,但不知为何,每次与零相处,他并未有什么言语和行动,可他的某个眼神、某个神情、甚至某一声音调,都会让她恼怒不堪,使她,不再是她。
此刻,海皙蓝坐回床边气愤道:“本格格要更衣,冷修罗你闭上眼睛千万别睁开。”
零居然乖乖地闭上眼睛,微扬右手,内室的蜡烛立刻全部熄灭,顿时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外厅的蜡烛却照旧燃着,海皙蓝却可以清楚的看清零的容颜。
海皙蓝见他倒是个正人君子,便褪去外袍连忙钻进棉被。虽然内室有暖炉,但海皙蓝躺在被子里仍然感觉寒风阵阵。
躺在棉被之中,海皙蓝忽然意识到,自己居然要和一个男子在同一个房间共处一夜,这种逾越道德礼法的行为,无论是长平公主,还是海皙蓝格格,本是闻之唾弃的行为,别说是生于皇族的娇贵小姐,便是寻常人家的良家妇女,也是深恶痛绝贬而斥之的。
可今晚,她真的这样做了,虽然心里在说,啊,我是被逼无奈,可是,她的心中实则并未如何反感嫌恶。
她有些烦躁起来,一会责怪自己的懦弱,一会想到中毒后前途多舛,再看看零在烛光下的侧颜,她不知不觉脸上有些滚烫起来。
反侧了许久也未入睡,却见零一动不动似乎睡着,犹豫了半晌,海皙蓝便起身穿好外衣,抽出床下铺垫的绒毯,蹑手蹑脚的来到外厅,轻轻地想盖在零的身上。
就在被子要碰触到零身体的刹那,零忽然抬手抓住海皙蓝的手腕,随后,他睁开眼。
海皙蓝仿佛像恶作剧的小孩被抓个现行一般,着实吓了一跳,她感觉到手腕似乎被鉄钳箍住一般疼痛,立刻结结巴巴道:“我只是想……想给你盖条毛毯而已。”
零松开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他随手接过被子,目光落在丝绒毛毯之上,显然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海皙蓝低头看自己手腕,刚刚的一抓已经留下了乌青的指印,再看零此时的样子,不知为何她并未生气,只是低叹道:“这种情况下,你应该说谢谢和对不起。”零微微一怔,什么也未说又闭上眼睛。
海皙蓝见他不理睬自己,心中开始有了一丝怒意,一边走回内室一边讽刺道:“你心里定然对道谢赔罪这种人情世故不屑一顾。哼,真不知你为何要对巴麦尊的话言听计从?他可是说过,只要我答应他的条件便有权随意处置于你的。”
零轻轻的说了句什么,海皙蓝并未听得清楚,追问了几次,零仍是紧闭双眼不再言语,海皙蓝只好带着好奇,猜测,各种复杂的情绪慢慢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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