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琳不喜欢红色,红色总让她想到鲜血,就像初潮时,她在教室的诚惶诚恐,令她恐惧不安。
她在焦虑和心慌中生活了一个月,板凳上的那抹红,成为了一生中擦不掉的污垢。
大学里,她第一次和男朋友缠绵,完事后,她痛苦地起身。
他却因为没有见到那抹红,鄙夷地看着他。
那个目光灼伤了钱琳,她对男人绝望了。
进入客栈那一刻,无处不在的红色——红灯笼、红牌坊、红窗帘——让她压抑难当。
“等你们很久了,快点进来,我叫向卫东!以后大家叫我东东就可以了。”
客栈老板一边热情地邀请他们进去,一边抱怨淡季到了特冷清,自己一个人在客栈屁股坐生疮了终于有人来跟他唠唠嗑了。
这是一间不大的客栈,一二层住人,第三层放杂物。
向卫东嘱咐大家:“房间随便选,当自家,别客气,但没事别去三楼转悠,地板年久失修,怕塌陷伤着人。”
陈若雪拿出化妆镜,抹了抹口红,娇滴滴地说:“不跟你们这些大叔大妈较劲儿,我住二楼图个清静,如果有人愿意住我隔壁,我不建议的。”
说这话时,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赵一书。
这时,钱琳淡淡地一笑,提着行李箱进了一楼的房间。
赵一书随之选了钱琳对面的房间。
陈若雪一脸辛酸和苦闷,没好气地上了二楼。
郑左贵捂着嘴偷笑。
“那我住你隔壁吧。”褚然拎着吉他,跟着陈若雪的屁股上去了。
陈若雪冷若冰霜,对他不闻不问。
大半夜的涂口红的女人,令周泽六老两口不解。
周泽六无奈地摇摇头,以示对当下年轻人新玩法的抵触。
他们那个年代,姑娘家扯一根红头绳能高兴几天,当年,他靠一对箩筐、一斤猪肉把吴水仙娶回了家。
孙倩倩为方便照顾他们,住周泽六夫妇的对面。
冯休话不多:“我喜欢安静,我去二楼吧,各位晚安。”
半夜,郑伊婷的尖叫惊醒了众人。
起初,所有人都当成小孩子的噩梦,并未多想。
第二天晚上,赵一书、钱琳和向卫东在屋外发现可疑动物的脚印,他们这才意识到,郑伊婷也许没有撒谎。
有人搞恶作剧?
真有某种类似狼的未知生物出没?
抑或是他们以前没有见过的生物?
作为理智的人,他们联想首先想到的是赵忠祥配声的《动物世界》,而不是异度空间和传说中的狼人,也许是某种动物发情了,到山下找伴儿的。
这件事,让钱琳回忆起童年时候的阴影。
她家隔壁一个凶恶的老太太心脏病发作去世。
那几天晚上,她睡在床上,总感觉有人对着她脖子里吹冷气。
她哭着告诉妈妈,妈妈骂她胆小鬼,跟你那死去的老爹一样,什么都怕,干什么都畏畏缩缩,最后穷死了自己。
钱琳哭着回到床上,缩在被窝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出。
她想到父亲,那个白白瘦瘦的得到肝癌的男人,他临终前曾对她说的:“琳琳,我的宝贝,以后爸爸不在了你不要害怕,无论你在哪里,爸爸都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
钱琳想到爸爸那双因做泥水匠而变得十分粗糙的手,像砂纸一样,她喜欢用爸爸的那双手在脸上挠痒痒,挠得她格格笑。
钱琳不再那么恐惧,她怯生生地从被子里探出头。
那吹冷气的呼吸声又来了。犹如凶恶的老太婆平时坐在门口喘息的声音,她总是恶狠狠地看着钱琳进进出出。
钱琳每次经过她家门口都提心吊胆。
她不敢睁开眼睛,身边的喘息声越来越大,像一具即将撕裂的ròu_tǐ发出的绝望哀嚎。
钱琳捂着耳朵,大声说:“我不怕你,我爸爸在我身边保护我!我不怕你!”
她睁开眼睛,放下双手,周围死寂一片,惊悚的喘息声消失了,以后从来没有出现过。
钱琳后来想起那件事,也许是童年的梦魇,也许是小女孩对爸爸的思恋。
虽然她对红客栈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困惑,但她不能以自己的直觉,扰乱大家的判断。
那一串怪异的脚印,勾起了她童年对枕边诡异喘息声的灰色记忆。
向卫东建议先不要向大家提及此事,赵一书和钱琳答应了。
第二天早上,大雪依旧。
屋外的印记和所有的声息、罪恶,早被积雪覆盖。
陈若雪一下楼,便嚷嚷:“东东!你这客栈还住着谁啊?”
向卫东正在厨房往外面端早餐。
“就你们啊?怎么了?”
“扯淡,昨晚我明明听到三楼有女人在哭,哭得那叫一个凄厉啊,弄得老娘心烦意乱,一夜没睡好。”
“胡说什么啊,三楼一直锁着,上面没人,一定是你听错了。”
褚然坐到陈若雪旁边:“你可别说,我也听到了。如果你们觉得我们俩不靠谱,可以问问冯休老师,他不像说谎的人吧。”
陈若雪推开褚然:“去去去,别把我拉下水,我可是很靠谱的人。”
冯休做事慢调斯文,正挽着衣袖准备吃早餐:“是听到有人哭,我还以为是若雪在哭呢。”
“我没哭啊!你看我这性格像在深夜默默流泪的无知少女吗?所以我觉得怪了嘛!”
“这就奇怪了,反正我们没有听到哭声。”郑左贵表示。
住在一楼的都说,没有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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