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江仁书的阅读方向又有变化,徐畅然感觉自己跟不上趟。
他这样下去就是学术大腕的范啊,将来的生活就是在校园带弟子,在媒体上发表意见,坐飞机到世界各国参加会议,如果有兴趣,还可以和年轻的女教授们开房。
自己真的和未来的大师住同一间寝室吗?将来围炉吹牛时,这也是个了不得的谈资。不过华国多少年没出过大师了,江仁书虽然有个性,但也不像能突破重重屏障的主啊。
好在徐畅然对这种生活没有兴趣,对江仁书毫无嫉妒之心,乐得在他后面捡点残羹,给自己杂乱的思想体系里补充点石料,让其更结实一点,也更好看一点。
这次江仁书看的是福柯,已经相当前沿了,在国内也只是燕京和东海的几所大学校园里少数人感兴趣,至于把福柯的理念拿到生活中实践,估计这泱泱大国也没几个人。
福柯的书比较难懂,徐畅然懒得到图书馆借,找江仁书借的时候也没有底气,“老江,福柯的这本书你看完了?我翻翻?”
“你翻吧”,江仁书淡淡地说道,看着前方,眼睛都不斜一下。
江仁书那态度也没错,徐畅然把书拿过来翻,感觉看不进原著,语言太深奥晦涩,还得借助第二手、诠释性的书籍才能理解福柯的思想精髓。
现在徐畅然明白,自己声称对学术不感兴趣,一方面是没有那个意愿,另一方面,可能没有那个能力。以前对这一点不甚明晰,现在和江仁书一对比,就水落石出了。
这一点,也许江仁书也看出来了吧。
有一次,徐畅然在寝室的床上睡午觉,听见寝室的另一位同学汪曦林和江仁书议论中文系招收少年作家的事。
江仁书说,燕京大学80年代中期就干过这事,当时破格录取了几个少女作家,在社会上挺有名声,有一次一个学校领导还来寝室看望这几个少女作家,结果只看到一个,其他的没在寝室。
“这几个少女作家,后来全都泯然众人。”江仁书说道。
“嗯,这么多年了,也招进来不少,好像没一个成气候。”汪曦林感慨道。
徐畅然这时已经醒来,听到他们的对话,感觉脸颊发烧,好在有蚊帐遮着,那两人不知道他已经听见。
“感觉原因很复杂,是不是书读多了,就写不出来了?”汪曦林说道。
“学校根本就不该走这条路,这些年已经证明是失败的。”江仁书说道,看来他的确瞧不起这些少年作家。
“他写的东西你看过没?”汪曦林声音突然变小了,徐畅然估计他用手指了一下自己的床铺。
“没看过,没必要看吧。”江仁书说道,语气有一丝不屑,不过他说话一直是这样,并非对徐畅然有特别的看法。
徐畅然躺在蚊帐中,大气不敢出,对他俩的谈话倒无所谓,主要是被他们发现自己在听,大家都有点尴尬。
“你怎么看这种现象,真的是知识越多,创造力越弱?”汪曦林问道。
“不是的,这个问题很复杂,不能简单这样说。写东西需要感觉,感觉深刻才写得出来,理性多了会压迫感性,让人写不出来,这种情况是存在的。以前尼采曾经有过这样的说法,他认为欧洲知识界经过几百年的积累,拥有了太多陈腐的知识,压迫了人的心灵,无法进行创造活动,需要卸下所有的包袱,以一种空灵的姿态重新创造。”江仁书说道。
“但现在的情况不是这样的,不是理性压抑了感性,而是理性本身都很虚弱。对于华国的作家来说,不是知识太多,而是知识太少,知识可以改变创造的内容,而不是减弱创造力。现在的华国,真正有创造力的人应该多学知识,他创造出来的东西才更有价值。”江仁书继续说道。
“嗯,有道理。”汪曦林表示赞同。
直到江仁书和汪曦林都离开寝室,徐畅然才从床上爬起来,在床边楞了好半天。
对这个话题他也有些感受,连哥写的那种小说,才是现在的华国人最感兴趣的小说,而燕京大学里的读书人既不愿意,也写不出那样的小说。
进入燕京大学的少年作家,经过几年学习生活,多少受到燕京大学这个象牙塔的影响,和华国的现实脱节了,自然写不出为多数华国人接受的作品。要写出能触动人心灵的作品,还得像连哥那样在社会中摸爬滚打,可惜的是,他们的作品往往又为了生计而写,不能登大雅之堂。
一个周末的下午,徐畅然又来到东门外的那条小巷,看看邱胜国是否在家,如果连哥也在的话,说不定又可以喝一台,而且把小说剩下的部分看完。
大门虚掩,徐畅然推门而入,院子里很安静,走到小路尽头,看见小屋的门关着,转身往回走,听见大门“吱呀”一声,邱刚好进来。
“你来了啊,进来坐。”邱胜国说道。
徐畅然跟着邱胜国回到小屋前,看见对面的屋子也锁着,说道:“连哥也出去了啊。”
“这几天他出差去了。”邱胜国把门打开,开始在门口给炉子生火。
“出差?连哥在工作?”
“不是,就是一个采访任务,好像是他朋友给他找的活,不远,就在合北。”
“想不到连哥这么能干。”徐畅然感慨。进燕京大学的少年作家们,谁还这样勤奋,到处跑?都呆在校园里享清福了,最多和记者们斗斗嘴皮子。
“连哥以前当过几年记者,而且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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