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当家杀了永平侯沈贺父子,被关进了军营。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陆贺朋哪还有过年的心情,从军营回来,让人往家里捎了个口信,就呆在顺风铺子里,烤着火,和老左一起,等着看是谁来接手这顺风速递。
一直等到天黑透了,再等到人静时分,也没见有人来接手。
陆贺朋那颗心,虽然提的不高,但也有那么一两尺,这下总算落回到肚子里,彻底安了心,和老左两人,将两家送过来的凉菜,饺子拼在一起,对坐喝酒说话。
“我这心哪,提了一整天,行了,这会儿没人来,那就不会有人来了,这铺子还是咱们大当家的,那大当家的就没大事。”陆贺朋嗞一声喝空一杯酒,愉快笑道。
“大当家的可真是,这胆子!你说,大当家的啥时候能回来?不会一直就在军营里了吧?”老左也嗞了杯酒,连吃了两只饺子。
“不会,再说,就在军中又能咋的?还不是一样在世子爷手下!”陆贺朋心情不错。
“也是。可大当家的在军营里,瞧着可挺受罪,你看大当家的那半条裤腿,都是马粪!”老左想着李桑柔那一身的臭味儿,抬手在脸前挥了两挥。
“把永平侯父子都杀了,也就半裤腿马粪。”陆贺朋白了老左一眼,连声啧啧。
“那倒是,换个人,够凌迟了。”老左跟着啧啧。
两人正对着啧啧,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疾冲而来,接着是咕咚一声,和一声马嘶。
陆贺朋没反应过来,老左是听惯了的,一边扬声叫马夫老严,一边扑上去开门。
这是他们家骑手回来了,听这动静,这一趟可急得很。
老左拉开门,陆贺朋也反应过来了,跟在老左后面冲出去,一左一右,架起从马上摔在地上的骑手。
“南梁打进来了,快禀报。”骑手嘴唇爆裂,一把揪住老左,先说急信。
“啊?”老左傻了,这回是陆贺朋反应快了,“从哪儿打进来了?快来个人,车!快套辆车!得赶紧带他进宫!不是,去王府!世子爷!
唉哟天哪!”
……………………
庆宁殿内,灯火通明。
顾瑾端坐在御榻上,顾晞,以及伍相、杜相和潘相,庞枢密,兵部谈尚书等几位老臣坐在锦凳上,文诚,潘定山,户部左侍郎等五六个年青一些的臣子,侍立在后。
“你说说吧。”见人都到齐了,顾瑾示意顾晞。
“南梁已经打进来了。”顾晞开门见山。
从伍相起,或站或坐的诸人,个个惊愕。
虽说都知道大战就在眼前,可这一句打进来了,还是让大家都是一阵心颤。
“信儿是顺风速递送过来的。
顺风在合肥县派送铺的管事儿,年三十往城外送信儿,人静前后,在城外五里坡,遇到了南梁大军。
管事儿立刻就赶往合肥县城外的顺风递铺。”
顾晞的话顿了顿,解释了一句。
“这一两年,顺风花重金搜罗了上百匹脚程极快的骏马,每个递铺都有两匹,以备急用,这次的急递,一路上,用的全是这些马。
半个时辰前,最后一程骑手赶到顺风总号,正好陆贺朋在,立刻抬着骑手,找到了我。”
“从合肥县到建乐城,十二个时辰,真正的顺风急递。”顾瑾接过话,声气平和,“从明天天明起,就该有更多的信儿递进来了。
当初,旌表顺风那位聂掌柜时,世子曾经说过,千金市马骨,没想到,回报如此之快。
好了,议议吧。”
顾瑾抬手示意,清风指挥着几个内侍,抬了沙盘上来。
……………………
李桑柔的罪囚生涯,开始于大年初一大清早,结束于大年初二大清早。
初一夜里,刚进子时,军营里就锣声阵阵,一片喧嚣。
黑马溜出去,片刻回来,压着声音道:“听喊声,是要走了。”
“咱们也准备准备?”大常坐起来。
“不用,咱们是罪奴,要是咱们也一起走,那得先叫咱们起来干活,睡吧。”李桑柔打了个呵欠,接着睡觉。
她前一夜没合眼,这一夜要是再不睡,真有点儿什么事儿,就过于疲惫了。
黑马钻进被窝,沾枕头就呼呼睡着了,大常见李桑柔说睡就睡了,也赶紧躺下睡觉。
真要开拔打仗,那这会儿,就真得好好睡一会儿了。
李桑柔是被一阵钥匙的叮咣声惊醒的。
叮咣声停在门口,昨天那个老卒的声音传进来,“就是这里!小的……是是是!小的告退,告退!”
“大当家的起了吗?”百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李桑柔坐了起来。
黑马一个翻身,“是……”百城两个字没吐出来,嘴就被大常捂住了。
“是我。”百城听到了黑马的声音,忍不住笑,“奉命来接大当家的去见世子爷。”
“现在就走?”李桑柔问了句,弯腰摸鞋。
“是,车子就是外面,大当家的和两位兄弟把东西都带上。”百城笑道。
“哦噢!”黑马一声欢呼,一咕噜爬起来,趿着鞋,赶紧卷铺盖。
也就是几句话的功夫,李桑柔三个人,就各抱着个铺盖卷,出了屋。
门口是一辆结实宽敞的大车,不是囚车。
三个人上了车。
车子很简陋,有个顶棚,四面挂着厚布帘子,李桑柔上了车,就把四面帘子都卷上去了。
车子没往建乐城方向,径直往南,越过建乐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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