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麻子被汽油点着后变成火球的速度用一眨眼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小麻子眼看着他老爹身上那纸遗书化成灰烬被热浪卷起,向空中飘逝。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嚎起来。半天才想起应该给政府打个电话,电话号码是多少来着?119?110?还是120?
陪着来的小伙伴看着小麻子用发抖的手在手机上戳啊戳,友情提示道:
“大哥,要不给殡仪馆打电话吧。”
换在平时,好心且愚蠢的小伙伴一定会被赏赐耳光,但现在,小麻子哪里还有心思去分析别人的话正确与否?因为他看到披头散发的严寡妇正朝自己冲过来,嚷嚷道:
“挨千刀的!!老娘和你们拼了!”
“啊呀!我的妈妈!”
小麻子被电了一样,从地上爬起,慌不择路地落荒而逃。
不一会,警察按照他们的节奏,踩着钟点出现在了办案现场。一群人忙里忙外,很规范的一通操作之后,让殡仪馆的车回去了,因为多余开过来,谭麻子已经被直接火化了,通知谭家人只要归拢骨灰,入土为安就是了。然后,在谭麻子老婆的连天嚎叫声中,警车带着严寡妇一路“乌拉乌拉”叫着,耀武扬威地走了。
天,渐渐暗了下来,热闹了一天的村子,此刻依旧没有消停下来的意思。四下零星响着爆竹声,惊得狗群此起彼伏地嘶吠。仿佛过年一样,每家每户的饭桌上都摆上了可口的饭菜,犒劳大家由于兴奋而难以抑制的食欲。邻居们吆五喝六地聚在一起大口吃酒、大口吃肉,很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
酒桌上的话题,当然是紧紧围绕村长自杀,后被严寡妇怒烧这件事而展开。每一个成年人都察觉这事另有蹊跷,飞扬跋扈半辈子的谭麻子怎么可能自杀呢?难道是菩萨下凡点悟了这个妖孽?收了不成?要不然就是有人杀了他。
白天在树下念死鬼身上大字遗书的老者,看了眼围坐酒桌的人们,非常肯定地说:
“不可能是他杀,那封遗书我亲眼所见,确是他的笔迹。”
“真的是自杀啊?”
“您老人家也忒神了啊,看一眼就能断定?”
“我做村里的会计多少年了?经常要和谭麻子的狗爬字打交道,一眼认出来有什么奇怪。”
于是,释然了。就算谭麻子是他杀致死,大家伙也不愿去探究那个凶手到底是谁,不,是英雄。英雄就该被保护起来,不要惊动他。很快,众人便群起数落谭麻子一家的恶行来,在声讨中,人们醉了,古老的村落有了睡意。
至于谭麻子之死的真相,除了警察,谁会在乎呢?
有人在乎,这个人就是“草头黄”。痛失爱子的他,亲手吊死了谭麻子,了却了为子报仇的心愿,本想在不多的日子里,好好陪陪自己的老婆。令其意想不到的是,半路杀出个严寡妇焚尸灭迹,明摆着是在保护自己。更让“草头黄”百思不得其解,谭麻子身上的遗书是怎么回事?这都是为什么?
“草头黄”安顿好深陷失子之痛而不能自拔的老婆,独自走到家门口,望着前方有些瘆人的旷野上那堆怪物般趴着的机械装置,黑影幢幢像饿极了的一群猛兽,伺机出动。他叹了口气,满脑子飞来飞去的是儿子的音容笑貌。他在心里对儿子说:
“孩儿啊,老爸给你报仇了!”
接着又嘀咕:
“严大姐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正思忖着,家里的狗突然狂叫了起来。猛地,“草头黄”感到大地在发抖,旷野上停着的机械怪兽突然都亮起了前灯,“轰隆隆”地发动起来,在光柱的直射下,“草头黄”和老屋被照的雪亮。“草头黄”心中一惊,大呼不妙:
“不好!他们这是要强拆啊!”
果然不出所料,四五辆大型挖斗车喘着粗气,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草头黄”赶紧挥舞双手,打出了示意屋子里有人,千万不要轻举妄动的手势。谁还管你这个?高高站在挖斗车翻斗里指挥的就是小麻子,他像个古代战将骑着战马一般,不停地挥舞手臂,大喊着:
“给我冲!冲啊!”
也是,刚死了老爹,这会不在家待着陪夜尽孝,趁着全村人在喝“喜酒”无暇顾及其他,偷摸着赶来干拆房勾当的,全天下可能只此一人了。当然,其老爹在天之灵也许正对自己有这样机敏的儿子而感到骄傲呢。谁说不是?万一这档子买卖因为老爹挂掉出了什么变故,那真是赔了老爹还捞不到钱,那和谁说理去?
“草头黄”老婆虽然口哑耳聋,但她发现脚边的小黑狗躁动不安起来,大地也开始震动,她预感到要出什么大事了,便赶紧冲到屋前的空地上,满脸惊恐地站在“草头黄”的身边,紧紧搂住男人的臂膀,惶然不知所措。
“草头黄”轻轻地将女人的手褪去,示意她没事。怎么可能没事?女人失去了儿子,她再也不想失去唯一的亲人,这个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草头黄”。她死命地抓住男人的胳膊,生怕他会飞了似的。她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草头黄”的人了,在外人眼里,“草头黄”是好人,是个乐于助人的好人。可是,谁也不知道,“草头黄”还是个性格刚烈的汉子。因为他是个哑巴的缘故,从小就怕被人看不起,所以自尊心极强。为了不被人欺负,他苦练出了一身的好本领,为此也吃遍了他能吃到的所有苦头。
直到被这个娇小的女人降服,“草头黄”只听这个女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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