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长室的门“哐啷”一声被推开了。祝圹水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大声问道:“赵厂长,出什么事啦?”
赵志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斥责道:“你慌什么,谁告诉你出事了?”
祝圹水这才发现屋内还有好几个人,他大咧咧地走到欧亚身边,伸出一只手说:“不好意思,欧公子也在。”
赵志强气得骂道:“你这个泼皮无赖,胡咧什么!”
欧亚握住祝圹水的手说:“祝大哥这样叫惯了,情有可原!”
“是吧,人家欧——”祝圹水正要继续说出后面两个字,只觉手中一紧,痛得不禁“啊哟哟”叫起来。祝圹水用力一甩,把手挣脱出来,诧异地看着欧亚说:“你这小子,几年不见,吃几个龙心豹子胆啦?”
“老哥,还结实啊!”鲁少林走过来,欲去拍拍祝圹水的肩膀。谁料祝圹手急眼光地一把擒住鲁少林的手,一个背摔,想撂倒他。鲁少林一声闷哼,站稳脚步,顺手一勒,祝圹水的一颗头被夹在鲁少林的胸前丝毫动弹不得。祝圹水自嘲地叫起来:“老啰,老啰,后生可畏!”
鲁少林放开手,祝圹水又踱到芈兰跟前,打量着,一边说:“这姑娘家好俊俏啊,不就是老鲁家那个拖鼻涕的丫头片子嘛?”
“祝拐子,你又想讨打啦?”芈兰咯咯笑着,伸出一只手,向他走过来。
祝圹水以为芈兰要来摔他,警惕地连忙缩回手说:“嗳,好男不跟女斗,莫让外人说大爷占你便宜!”
“你,大坏蛋!”芈兰眼睛一瞪,负气地转过身不去搭理他。祝圹水年近五十岁,中等身材,长得很瓷实。平时喜欢开玩笑。年青时与一个比他高出半个头的大汉比摔跤,结果被人压折了一只脚。自此他拐着一条腿,拄了足足大半年的拐杖,“祝拐子”的名号也在当地大人小孩的口中传开了。
“祝圹水!”赵厂长喝了一声,“别再开玩笑了!”
“是!”祝圹水应了一声,走到芈兰面前,一本正经地鞠一躬,说:“芈兰同志,祝拐子真诚向你道歉,对不起了!”
芈兰“卟哧”一笑,大大方方地与祝圹水握了握手。
赵厂长对祝圹水说:“你先坐下,有个事要对你说一下。”
祝圹水坐下后,赵厂长张张嘴,这才想起欧亚并没有说要跟他谈什么。
“欧部长,还是你来说吧。”
欧亚说:“祝科长,刚才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下午要开一个生产扩大会,想必你也接到通知了?”
“是的。”
“你就不想知道会议是什么内容吗?”
“我想是有关生产的。”祝圹水一本正经地回答,两眼直直地看着欧亚。那神态分明就是告诉欧亚,领导上不告诉我,我也不想打听。
欧亚说:“这个会跟你有很大的关糸!”
祝圹水欻然挺起胸脯,大声说:“请指示!”
欧亚说:“我们研究过了,对厂里零号仓库开禁,用库里的tz50加工生产两种新产品,夜光镜和发光板。这对我们厂有很重要的意义,你要制订出一套完整的安全保卫计划。有什么困难,你可以找鲁少林或者芈兰。”
“是!我回去马上组织落实。”祝圹水激动地站起身,做出要走的样子,两只眼睛却看着赵厂长。
赵厂长朝他挥挥手,说:“马上回去组织落实,特别是要加强门岗的力量和晚上全厂的巡守工作。”
“是!”祝圹水一阵风似的冲出了门。
赵志强问欧亚:“你为什么不告诉他?”
欧亚说:“他性子直爽又很火暴,对坏事是嫉恶如仇。这件事还是晚点告诉他吧。”
谢子云好奇地问:“有什么事没告诉他?”
欧亚说:“昨天晚上,零号仓库被盗。桂耀廷报告说少了一块tz50。”
“什么!”鲁少林一听,立刻从椅子上蹦起来,“哪个不要命的敢来偷东西?”
欧亚不满地瞥了一眼。鲁少林立刻意识到自己也犯了急燥的毛病,强迫自己坐了下来。
谢子云不解地问:“tz50又不是成品,谁要这种东西?”
赵志强说:“我们厂的保密工作是做得很好的,有谁会把消息透露出去呢?”
欧亚说:“这是有可能的。单块tz50从外形上看起来,与其它玻璃没有什么两样。它是在普通的平板车间生产的,如果单从平整度来看,它还不如浮法车间生产的镜面玻璃。但是许多tz玻璃堆放在一起,特点就很明显了。它没有普通玻璃上常见的草绿色。它没有一丝杂质,透明度极高,而且不沾油污和水迹。如果用它们来做门窗,那么我们大多数人可能会像苍蝇似的在里面乱冲乱撞了。”
欧亚说话的当口,谢子云的两眼东看看西瞧瞧,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欧亚赶紧解释了一句:“啊,对不起,在专家面前说这些小儿科的东西。实在是这兄妹俩都是门外汉,对玻璃的道道知之甚少。我要不先介绍一下,他俩会听得糊糊涂涂的。”
赵厂长始终认真听着欧亚所说的话,不发一言。欧亚感慨说:“说起来,我们玻璃厂是个有着五六十年的老厂了,老工人多,他们忠心耿实,对工厂的发展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只是厂里的效益不太好,年轻人不愿意来接班。因此上,工人的文化素质都不是太高,大多数没上过多少学。”
老厂长不同意了,亮着嗓子说:“文化水平低,又怎么了,不是也造出了世界一流的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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