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夫高声唱道:诛神幻阵惊魂寂!天地静,入永恒!
阵中冥军应:无生无死!无死无生!
一众冥族小儿朗朗道:天地幽幽万物生,至道冥冥沐生灵!
阵中冥军应:渴饮雪!饥无忧!
一冥军喜道:妙、哉——
亭夫唱道:纵是无往!亦无悔。寂灭,寂灭——
阵中冥军应:睡吧!睡吧!睡吧——
一冥族小儿喊道:爹——等等我——
……
冥鸳眼看着那个娇小的身影于祭坛之上化为一团血雾,她怒视亭夫。
亭夫试图避开她的目光,就如同他一不小心,便会被冥鸳的目光灼蚀一般。
第三阵起,仅一瞬便献祭了三十余冥人性命。如此下去待第三阵势成,献祭者将远超千人。
亭夫举头望了望冥云背后的高天,面色难看起来。一座已阵力尽失的咒天穹阵,竟然令诸神幻阵无法成势。那微弱的天地之力无法为大阵真正所用,因为那其中还有玄天族的血脉之力。以祭坛为中心的阵枢的正常运转,只能以冥人献祭来维持。
不知内情的冥人们,以他的血肉之躯,纷纷投入祭坛,为的不过是真正的永生。可哪里又有真正的永生?那些不过是度罪圣殿那些人族的灵魂出卖者搞出来的说辞。
若是死后能进入那永恒之境,并见到自己的亲人,那么死便是亭夫此刻最希望做的。
“还要——死多少人?”
亭夫看了冥鸳一眼,立刻又闪开,道:“很多!”
冥鸳急促道:“很多是多少?!”
“四阵势成,五成!”
“亭夫,一定要保存实力!待魔兽族入阵后,要现出阵溃之象。而后,我们退出此地。”冥鸳环视了一眼方圆数里的山顶,再透过冥雾看着山腰间围得水泄不通的魔兽大军。叹道:“也许,我是错的,但我不想再错下去!”
“公主,其实还有另一种方法,可以不必再献祭。”
冥鸳喜道:“快快说来。”
“我亲自祭阵,化为阵枢之灵。那样便可以微弱的天地之力来维持大阵的运转。”
“万万不可!亭夫,你是冥族的一面旗帜,一座战之必胜的冥神碑石!我怎能让你做这等愚蠢之事?”又忧心道:“若你祭了阵,化为阵魂,那将是冥族真正的没落之日。”
亭夫悲叹道:“战之必胜?那不过是冥族用来迷惑百族的言论罢了。我冥族十侵九败,不然,为何如今仍困守于幽冥之地?此中玄妙,公主又怎能看不破?冥族势大,真正原因在于冥王统御之道、识人用人之道。虽说诸术源于人族,但施于冥王之手,却并非人圣可比。所谓冥族无圣,不过是衡量圣人的标准不同罢了。冥族最大的圣人是冥王!”
冥鸳焦躁道:“那也不能以你赴死来换得我等全身而退!”
亭夫急促道:“亭夫不想!但亭夫也不能眼见那数十孩童身祭大阵。亭夫以为,这也是公主所愿!”
“我不同意!”冥鸳嘶声道:“你万年修行,岂能轻易舍弃?你对得起你的爹娘,你的师父吗?!”
亭夫赤色又眼恢复如常,单膝跪地,平静道:“夫儿,拜别师父!”
听到那一声“夫儿”,冥鸳似是回到了那个记忆中最美的地方,那也是她一生之中最美的时光。那一年,她也是十五岁。
“我不能做你的师父,你要明白,现在你想要的是什么。”冥鸳急道。
那个十五岁的翩翩少年,俯身而跪,道:“夫儿,求的是力量!我要让人族在我的面前颤栗!”
“可你父亲便是人族。”
“却被人族所杀!”
“我看到,你被仇恨困扰,我很心痛。你这一跪,便永远不会懂得,我想要的是什么。”
“夫儿知道,但夫儿只能如此。若真有那一日,我可以掌御天地、逆轮回,我便再死一次,以达姐姐的心愿!”
那一年,她成了夫儿的师父;那一日,她心痛至极。冥族最重伦常之理,夫儿那一声师父,将她无情推离至万水千山之外。她心中懊恼、失望,直至无奈。
为他重构魂湖,那是她此生做的最为用心之事。那魂湖之中有一座山,名为忘君山。但樱鸿漫山寄托了她的无尽相思,又怎是忘君二字所能遮掩?
送你一座忘君山,从今之后,你我两相忘。再见之时,你便是老翁又如何?我只待那时来相问,你可曾后悔。
可是,当我听到你的名字的时候,你已是赫赫战功的将军。我只能站在父王身后,远远的看着你。我不再是仙,我只是一个小修士,一个梦想着一夜成名的冥族公主。因为,只有一夜成名,才能引得你的注意。
可是,我成功了,你却像是失忆了。
如今,我知道了,你一直都未曾忘记我。你将我藏于心中最深处,哪怕光阴万载,也未曾拭去我在你心中的痕迹。我还是那个冥鸳,我的心意一刻都未曾改变;我已不再是那个冥鸳,我的道在天外,以你的残败之躯,如此漫长的寻道之旅,你又怎能撑得住?
冥鸳心中一痛,仍然故作镇定,沉声道:“也罢,我以冥族公主的身份,准你所求。你身死之后,我将禀报父王,追封你为无敌将军!”
亭夫面色一松,道:“谢公主成全!”
亭夫说完,起身来到祭坛前方,双手执剑向天,高声道:“魂寂之势渐成,魂祭者,三十人!”
众将听令应是,不多时,已有三十冥人自愿来至祭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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