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之后,马植脸色微变,看了看马元贽,而后似有若无地点了点头。
......
大明宫,温室殿。
就连李忱自己都已经记不清究竟有多久不曾到后宫走动了,至于侍寝,那似乎还是自己登基之前的事情。
在李忱看来,有道明君便该如此,只是自己做得更决绝一些罢了。
即便是在温室殿,李忱的睡眠也少得可怜。
今夜,更是如此。
萧良坐于李忱对面,天下剑,即便是坐着的样子,也像极了一把剑。
“陛下的气色大不如前!”萧良说道,也只有他敢如此直言不讳。
也只有他说出这句话,李忱才不致火冒三丈。
“呵呵......”李忱摸了摸自己的脸,笑了笑道:“身边可用之人太少,可信之人......更少!”
萧良明白李忱的意思,所以他并没有任何回应。
“仲离,回来帮朕吧!”李忱直接说道。
“臣的心早已不在这庙堂之上,江湖才是臣的归宿!”萧良的拒绝也很直接。
对于萧良的答案,李忱早已料到,只是依旧心有不甘罢了。
“青鸾已经向宦官动手了!”萧良紧接着说道。
“我知道!”李忱答。
“在陛下看来,他只是你的一颗棋子么?”萧良的语气略带着质询的味道,但李忱似乎不以为意。
“他首先是朕的儿子!”
显然李忱并不否认萧良的这种说法。
“更何况......这是他自己的决定,朕并没有逼他,也不会逼他!”李忱紧接着说道。
“那便可以不顾他的安危?”萧良反问。
李忱闻言缓缓起身,在殿内踱了几步,道:“朕为了这九五之尊的位子可以谋划十一年,他的智谋不输于朕!”
“可他终究还是个孩子,这么做,陛下不觉得有些残忍么?”萧良看着李忱说道。
“残忍?身在天家,有些事终究是逃不掉的,这是他的命!”李忱神色冷峻地答道。
见萧良不再说话,李忱紧接着又道:“朕永远记得十一年前的那个夜,大明宫内血流成河,便是连皇族宗亲都不能幸免,李昂如丧家之犬任凭那些阉宦摆布,甚至朕心爱的女人都被无辜残杀,你可知道当时朕是如何想的?”
萧良依旧不言不语,因为自己经历过那一夜的巨变,因为自己同样对阉宦恨之入骨。
李忱微微俯下身子,对萧良说道:“朕在想,朕终有一日会坐上那个位子,终有一日要将这颗毒瘤彻底铲除!而现在,朕坐上了这个位子,但阉宦还在、毒瘤还在,他们让朕寝食难安,让朕不得清静,是时候该动手了!”
说着,李忱不由笑了笑,面带苦涩地说道:“但朕不敢,因为这些人手中握着禁军,朕的禁军!”
“阉党虽在,但终究尚在陛下的控制之内!”萧良说道,似乎像是在安慰李忱。
不了李忱猛地一挥手,道:“不,这不是朕想要的,朕要他们死!朕要将禁军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闻言之后,萧良忽然想到了什么,随即问道:“所以陛下在十一年前便料到了今日?来借青鸾之手......”
萧良没有说完,因为那样的事实自己无法接受。
李忱闻言却是笑了笑,道:“不错,朕不敢相信任何人,但青鸾是朕的儿子,体内流淌着的是大唐李氏的血脉!”
“难道陛下便如此笃定青鸾能做到?”萧良问道,语气有些不愠。
李忱摇了摇头,道:“朕赌的便是如此,平庸与不凡,有时总须得试过以后才知道!”
萧良看了李忱一眼,道:“这一点他倒是与陛下很像,不过现在看来,陛下赌赢了!”
“哈哈哈,不是朕赌赢了,而是大唐的江山社稷赌赢了!”
“只是......”萧良欲言又止。
“只是如何?”李忱问。
萧良想了想后,道:“只是既然陛下无意将太子之位传予青鸾,难道日后不怕......”
萧良还是没有说完,因为他知道李忱一定想过此事,毕竟当年玄武门的那场变故,至今仍旧是李氏皇族心中的一根最深重的刺。
“朕不会犯高祖那样的错,朕既然能给予,日后便能够再收回!”李忱语气坚定地说道。
“难道陛下认为青鸾做不好皇帝?”萧良追问。
李忱这样的做法在他看来有些无法理解,既然自己这个儿子注定了不凡,那为何又要将皇位传与他人?凭白让兄弟之间互生罅隙,甚至反目成仇。
李忱闻言陷入短暂的沉默,而后方才反问道:“你不觉得青鸾的朋友太多了么?既然要做孤家寡人,那便要对所有人都心怀戒备,青鸾做不到,重义是他的优势,但却也是他最致命的弱点,身为天子,不能给朝臣们留下这样的弱点!”
但旋即,李忱又笑道:“也正因青鸾重义,所以朕相信他不会做出那些大逆不道之事,朕要他辅佐李滋,庇佑大唐!”
萧良却是摇头说道:“人的yù_wàng可以从无到有,陛下看得到现在,未必看得到将来!”
“所以朕要再赌一次,输了是命,赢了......也是命,但至少在朕活着的时候,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臣不敢苟同,既然是命,那便谈不上赌,既然要赌,那便绝不是命!”
“那又如何?只要禁军掌控在天子手中,朕永远是赢家!”
萧良闻言脸上现出一抹无奈,而后起身轻声说道:“都说天家最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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