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坐回窗边的椅子上,看着窗外,把指尖放到嘴边一下下咬着。
客厅里的落地大钟指向六点半的时候,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姥姥说了一句:“我去买菜。”
“太晚了,出去吃,”宫寒月站起来,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指尖咬破了,掌心里都是血,她去洗了洗手,贴了块创可贴,走到姥姥身边喊着说,“咱俩出去吃!”
带着姥姥去小区外面的餐馆吃完火锅,姥姥的心情不错,往回走的路上一直在唱戏,不过因为耳背已经很多年了,她说话的调都时高时低,这戏唱完一段宫寒月都没听出调在哪。
“fēng_liú不用千金买……”姥姥进了电梯又开始唱。
宫寒月心里抽了一下,想说什么,但是没开口,电梯门打开之后,她拉着姥姥的手开门进了屋,姥姥边唱边迈着台步往厕所走:“月移花影玉人来……”
姥姥上完厕所洗了洗脸就回屋休息了,她八点半上地方休息的习惯几十年都没有变过。
宫寒月坐到沙发上,头向后仰了仰,枕着靠背闭上了眼睛,开口很小声地接着唱了下去:“今宵带却相思债,一双情侣称心怀……”
小时候休息前,妈妈都会坐在她地方边轻轻地唱,她没听过休息前故事,童话,儿歌,摇篮曲,全都没听过,妈妈只唱戏,或悲或喜,浅唱低吟,很动听,却并不温暖。
宫寒月回了自己房间,没有开灯,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坐在一片昏暗中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张旧照片。
不知道坐了多长时间,她感觉下巴有点痒,抬手抓了抓才发现下巴上挂着水珠子。
哭了么?
宫寒月笑了笑,趴到地方上把脸往枕头上埋了埋,拿出手机给李凡回了条短信,明天下午三点排练。
李凡很快又回过来一条,我是草原一枝花,才吐露芳华,词我唱出来真能行么?
宫寒月对着短信乐了好半天,别让你媳妇儿听见就行。
姥姥住在家里对于宫寒月来说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姥姥一般就看电视,去楼下遛遛弯,收拾收拾屋子。
唯一让宫寒月受不了的就是早上姥姥起得早,四五点就起来就开始收拾,耳朵听不见,收拾的动静跟打砸抢差不多,宫寒月休息眠质量一直很差,两三点休息着了,四五点就让她给砸醒了,躺地方上感觉心跳得都有点儿不利索。
下午到李凡家车库的时候她坐下就靠着墙想休息,困得不行。
不过开始排练的时候她就精神了,不光她精神了,乐队几个人都挺精神。
李凡一开口,就有人乐,唱到草原一枝花呀娇艳美如霞的时候,大卫的吉它直接弹错好几个音,最后蹲地上冲着地笑得光听见嗝儿嗄的进气声了。
“哎,”李凡挺无奈,“其实这歌小辰辰唱挺合适,头发一甩,大长腿一绷,她就要骑上骏马把我带到新的家……”
“不行,大爷大妈一听这姑娘的烟嗓都得吓愣了,”严一靠着墙笑着说,“一开腔就露馅儿。”
“赶紧的,”宫寒月拿着鼓槌在手里转了几圈,敲出一串鼓点,“李凡你赶紧兴奋起来,我都兴奋了。”
“你兴奋什么?”李凡看着她。
宫寒月侧着身偏过头,一耸肩膀冲她抛了个媚眼:“想到大爷大妈我就兴奋了。”
“抽风吧你就!”李凡啧了一声。
放寒假之后,紫若兮差不多每天都猫在屋里不出门,天儿越来越冷,出门超过二百米距离她就想开着车过去。
不过还是得出门,她用手指在日历的格子上划了划,如果她不过去帮着老妈收拾一下屋子,老妈能就那么守着一厨房的快餐盒把年给过了。
紫若兮出门的时候顺便带上了几张购物卡,打算拉着老妈去商场超市什么的转转,有时候她真的会担心老妈每天那么坐着到最后路都不会走了。
到了家里楼下时,车都停满了,紫若兮转了两圈,只找到一个很小的车位,以她需要用苍蝇拍刷门卡的技术,挤进去有点儿困难。
每到这种时候她就会后悔当初买了大七,要买辆小车,塞哪儿都方便,这么大的车,平时也就她一个人,一年来她车上唯一的乘客就是宫寒月。
想到宫寒月,她又想起了家长会那天宫寒月靠在教室最后一排墙边的样子,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两下,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走到家门口时,听到的依旧是熟悉的麻将声,唯一的变化是,家门口放着两个大号的黑色垃圾袋。
紫若兮凑过去弯腰看了看,都是原来堆在厨房里的那些餐盒,还有些乱七八糟的垃圾。
紫若兮有些意外,看样子是收拾了屋子?
正要拿钥匙开门的时候,门打开了,有人拎着个垃圾袋走了出来。
是个年轻女孩儿,紫若兮没见过,拿着钥匙愣了,不至于俩月没回家就走错层了吧?还是老妈的麻友都这么低龄化了?
那女孩儿看到她也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下垃圾袋,往旁边让了让:“你是彭姨的吧?”
“嗯,你好。”紫若兮应了一声走进了客厅,一屋子人,空气里烟味和长时间没开窗换气的怪味混杂在一块。
老妈正边嗑瓜子儿边出牌,看到她进门就喊了起来:“哎哟我们正说你呢,你就回来了!”
这一屋子里的人紫若兮分不清谁是谁,反正有的脸见过几次,有的脸完全没印象,她冲这些人点点头,绕到了老妈身边,凑近了小声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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