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描述的恐惧抓住了吉赛尔的脖子,她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像一切都突然变得不一样。
哭鼻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它为什么拼命在地上写字提醒自己快跑。
吉赛尔忍住内心的害怕和惶恐,她抓起一旁的小刀,将哭鼻子进行了尸体解刨,活着的人和动物会说谎,但他们的尸体无法说谎。
小刀轻轻划开狗皮,里头发黄的脓液一下子都流淌了出来,黏住了吉赛尔的手指。
吉赛尔立即看出了不对劲。
这一层狗皮和里面的肌肉和脂肪是分裂状态,所以中间才会有那么多粘液,而且是以一种奇特的细线缝合在一起。剥离狗皮之后,里头就露出非常奇特的肌肉躯体。
哭鼻子的四肢是完全被组合在躯体骨骼上,左右肢体装反了,这才导致它跑动起来失衡和出奇笨拙。
骨头是用铁钉给钉在一起,再用铜线缠紧,这种粗暴的方式让肌肉大片腐烂划伤,里面也到处都是溃烂和脓疮。哭鼻子身体之所以显得大,不是因为真的巨大,而是大片脓疱和脓液积攒在体内和体表,以至于让皮肤鼓起浮肿。
吉赛尔几乎能够想象,哭鼻子每走一步,都会感觉到铁钉和铜丝戳入撕裂肌肉,那种无法抓挠的针刺感和割裂伤让人绝望。
她忍住内心不适,继续检查尸体。
哭鼻子伤痕累累的肌肉形状很奇怪,看起来不像是狗的身躯,更像是一个成年男性被剥下皮肤之后的模样。
将它彻底还原模样后,吉赛尔看得心里无比难受。
哭鼻子根本不是一只狗,他是一个被斩断了四肢的男人,被剥离人皮后缝上狗皮,脑袋颅骨被改造后扭曲成狗头形态,耳朵也是黏合的皮肉。原本应该是嘴的地方被套上了一具狗嘴骨,看起来格外渗人。
吉赛尔实在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会对一个人做出这么残忍的事。
她脑子里浮现出父亲模样的模样。
端庄优雅的母亲,理性恪守的父亲,实在让吉赛尔没法和这样将人折磨成非人的疯子联系起来。
吉赛尔陷入了一场迄今为止最漫长的思考。
她想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女仆过来打扫地上的残骸,父亲站在门口敲门,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吉赛尔,我的女儿,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问题问。今天你有很多时间,我会答复你想知道的东西,开诚布公。”
父亲摘下帽子,温和地看着她。
吉赛尔发现她别无他法,她没有过去,不知道未来在哪,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正的吉赛尔·雪莱。
哭鼻子让她逃,她也想过,但很快就得到一个绝望的答案:没有任何机会。
这座孤独的老宅坐落在一处湖中岛屿上,可连水鸟都不曾靠近过宅子,它们远远就飞开了,不敢接近这个禁忌之地。
周围都是一望无际的水域,没有船只,没有其他建筑,吉赛尔甚至不知道父母是怎么过来的,又是怎么离开这个湖中岛。
吉赛尔的一举一动完全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父亲,我真的是雪莱家族的成员吗?”她问。
“毋庸置疑,你就是雪莱家族的人,也是我和贝琳达的女儿,你是我们智慧和爱的结晶,你的存在就是雪莱家族血脉强大的证明。”
父亲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吉赛尔,你原本是躺在北方冰原上远古石城的一具冰棺里,我和你的母亲贝琳达在那里将你挖掘出来,带回了温暖的城市。”
“为了将你从无尽梦魇和那座疯狂城市里解救出来,我们死了很多人,一部分人疯了,一部分永远地被留在了那里。”
“但那些都是值得的!因为你,吉赛尔,你就是他们用生命换来的伟大杰作。”
父亲神色激动:“你是我,吉布鲁·雪莱,亲手从那座深邃又邪恶的冰棺里解救出来,你就是我的女儿!”
“你的存在证明我们的想法是正确的,你的复苏代表了伟大秘法的神迹,你就是上天给我们的答案和启示。”
吉布鲁发表了一番自我感慨之后,总算是平静了下来:“吉赛尔,你的过去埋在那座冰原古老的城市里,但你的现在,由我们缔造,你的未来,在我们这里延续。”
通过吉布鲁的口,吉赛尔才知道,原来自己只是一具躺在冰原那座远古石城里的冰中活尸。
找到吉赛尔时,吉布鲁和贝琳达夫妇发现她居然有十分鲜明的魔术反应和呼吸、心跳特征,于是他们耗费了大力气,将她从厚厚的冰层里开凿出来,一路运回家族进行试验。
通过反复测试,吉布鲁和贝琳达耗费了数件珍贵的巫术道具,终于让吉赛尔睁开眼,活了过来。
哪怕秘法会的其他人也不知道,吉赛尔并非是雪莱家族的亲生女。他们只知道,这位私生女是吉布鲁重新从遥远的山村里找回来的,而且连贝琳达夫人也对她视如己出。
“我们会继续保存你的秘密,因为我们眼里,你就是雪莱家族的未来,过去和未来在你身上连接,你能够度过漫长岁月,也必将今日秘法和雪莱家族的伟大流传于世。”
吉布鲁笑容里带着克制的疯狂:“吉赛尔,我和贝琳达从来没有想过一直隐瞒,你是存在于过去的学者和药师,所以你必定会恢复理智,知道自己复杂又无法更改的命运。”
“我们一直在耐心等待,等你从婴儿状态恢复成原本的模样。”
他看着窗外渐渐落下的太阳:“一切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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