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氏不复刚才的恨绝,眉目间染上一丝可怜的请求:“你能让阿禛来见我吗?”
向海棠怔愣了一下:“你心里不是怨恨四爷吗,还想见他?”
“他虽薄情寡义,我却……”年氏咬了咬唇,“恨不起来,所以请你去求求阿禛,我想见他最后一面。”
“好……我答应你,尽已所能。”
只可惜,当四爷赶过来时,她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只望了他最后一眼,流下最后一滴眼泪,再无生息。
四爷抱着她痛哭不已,只是四爷的痛哭,她再也听不见了。
年氏死后不久,年羹尧被定九十二条大罪,赐自尽。
年氏一族彻底倒台,乌拉那拉氏终于得以长舒了一口气,福惠也顺利交由她抚养,谁知只过了不到三年,福惠一时调皮爬上树摘果子失足落下摔成重伤。
经太医医治终是没能挽回。
乌拉那拉氏悲痛不已,一改往日端庄雍容之态,号啕痛哭,怀莹陪在她身边跟着她一起痛哭,正好弘时也在,怀莹也不知是伤心太过,还是前些日子衣不解带的照顾福惠太过劳累,竟一下子晕倒在弘时怀里。
弘时完全只将她当成妹妹看待,而怀莹自小敏感,后来在李嬷嬷离世前,又无意间知晓自己并非四爷的亲生女儿,心里渐渐生恨。
她可以恨所有人,却唯独不能恨李嬷嬷和弘时。
因为这两个人是真正带给她温暖的人。
李嬷嬷已死,她唯一的爱便是弘时,哪怕此生她无法嫁给他为妻,也要为他扫清一切障碍。
这一次是福惠,下一次便是陈圆。
她几次三番找机会下手,直到被封为端惠公主要远嫁和亲,她也未能得逞。
在得知自己要和亲之时,她什么都顾不得了,跑去问弘时愿不愿娶她,哪怕退而求其次,只做他身边一个丫头也好。
弘时显然被吓坏了,说话的声音带着颤抖:“怀莹妹妹,你在说什么呢,你莫不是疯魔了,你可是我的妹妹啊!”
“不——”怀莹崩溃的大叫出来,“我不是你的亲妹妹,我是我额娘和别的男人生下的野种,野种!”
弘时愣住了:“这……怎么可能?”
“难道弘时哥哥你就没有发现,皇阿玛他一直对我很冷漠吗?他将所有的爱都给了怀曦和你大姐,却连看也不愿意多看我一眼,你还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吗?”
“我……”
“我只问你,你有没有爱过我?”
“没有,我一直拿你当亲妹妹看待。”
“我不要做的妹妹,我要做你的女人。”
她扑倒在他的怀里,吓得弘时用力将她一推,她往后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她痛苦的望着弘时:“难道弘时哥哥你也嫌弃我吗,嫌弃我是个野种?”
“不,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我真的只是将你当成了亲妹妹。”弘时努力的想解释清楚,“真的,怀莹,不管你是谁的女儿,你永远都是我的妹妹。”
怀莹泪眼朦胧,失望的望着他:“那弘时哥哥你爱谁呢,爱那个前儿?”
弘时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怀莹冷冷笑了两声:“可惜啊,你的前儿已经不在了。”
“你……你说什么?”弘时满脸惊恐的望着她,“前儿她好好的,怎么不在了?”
“就在我来之前,你额娘已经偷偷命人将她毒杀了,她怎么可能允许你爱上一个低贱的丫头呢!”她恶毒的笑了起来,“那个贱人连做你的侍妾格格都不配,不配!”
她话还没说完,弘时已急得冲出了屋子。
弘时赶过去时,前儿已经不在了,底上只有一个打碎的酒杯,他痛哭着瘫软在地,哭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去质问齐妃,正要走时,润云过来了。
润云告诉他,前儿根本没死,因为熹妃及时出现带走了前儿,不过前儿再无心留在宫中,求她带话给弘时,让弘时放过她,也放了自己。
向海棠便作主将前儿放出宫中,不过前儿只是一个孤女,一时间也无处可去,向海棠干脆让她去了狗儿府上照顾孕中的陈金妍。
转眼,已到了雍正八年,宫中传来熹妃有孕的消息,四爷大喜,晋封熹妃为熹贵妃,只等熹贵妃诞下孩儿就行册封礼,谁知向海棠在怀孕五个月的时候失足摔倒,孩子又小产了。
向海棠再度陷入失子之痛中无法自拔,四爷生怕她出事,得了空便跑到延禧宫来陪她,尽管如此,向海棠也日渐消瘦下去。
很快,又传来怀真病重的消息。
自从怀真生下儿子之后,与乌拉那拉兴哲度过了一段安稳日子,虽然当中也有磕磕绊绊,但终归都熬了过来。
直到半年前,他们一家三口前往扬州游玩,她的噩梦便开始了。
当时,恰逢三月三,瘦西湖挤的人满为患,她被人群冲散了,还失足跌入了湖水之中,好死不死,救她上岸的人竟是吴恙。
这些年,乌拉那拉兴哲心里一直有个结,那就是怀真和吴恙的过去,其实怀真和吴恙根本没有什么过去,有的只是怀真年少不知事的轻狂,是从甘小蝶从中作梗,再加上乌拉那拉兴哲本来就疑心病重,到最后,他甚至怀疑儿子也是怀真和吴恙生的,因为儿子生得一点都不像他。
怀真哪能忍受如此屈辱,与他几度争吵,他起先还会回嘴,最后干脆冷漠以对。
他的冷漠就像杀人的利器,一刀一刀慢慢将怀真凌迟,她终于熬不下去了,一下子就病倒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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