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想到太子妃和弘皙,心里不由的动了几分怜悯之情,但这几分怜悯之情绝可能动摇他二废太子的决心。
他冷哼一声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就算朕放过石兰和弘皙,他们有你这样的夫君和阿玛,你以为他们还能过得好么?”
太子心里虽生了后悔之意,但更多的是不甘心,若不是老八他们阴险狡诈,一步步设计陷害了他,他何至于走到今天。
最最重要的是,皇阿玛言行不一,他口口声声说最疼爱的儿子是他,做出来的事却根本不是如此。
如果真的疼爱他,为什么让他做了这么多年惶惶不可终日的太子,为什么允许老八他们危及他的储君之位,又为什么不能早早的将皇位禅让给他,自己只做快活的太上皇就好了。
历史上又不是没有选择禅让的皇上。
他自己都舍不得这天下至尊的皇权,如何能要求他做什么心如止水的太子。
他害怕即使有一天不被皇阿玛废掉太子之位,他也很有可能熬不过皇阿玛,因为他早就不年轻了。
这些话,他恨不能一吐为快,只是他并非无牵无挂之人,除了低头认错,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才能保住妻儿。
他再度深深磕头,只磕头额头上鲜血崩流:“皇阿玛,儿臣知道错了,还求皇阿玛慈悲,千万不要祸及无辜。”
他抬起头含着眼泪望向皇上,苦苦乞求,“皇阿玛,弘皙到底是您的亲孙儿啊,兰儿也是您亲自为儿臣选的太子妃,求您放过他们,求求您了。”
皇上听他翻来覆去的不过是这几句话,起先还有些不耐烦,骤然看到鲜血沿着他的额头流淌下来,与泪混在一起,竟像是血泪一般,他的心突然抽痛了一下,忍不住再度流下了眼泪。
他慢慢的拭去老泪,将龚九叫了进来,又命龚九将众位大臣和皇子一起宣进了内殿,再让张廷玉当着众人面代他拟旨。
皇上咬着牙,一字一字:“太子胤礽狂疾益增,暴戾僭越,迷惑转甚,朕决意将其废黜,交于宗人府终身圈禁,若无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前往接近探视,否则格杀勿论……”
四爷一听,顿时惊怔在那里,因为这样的话他从海棠嘴里听说过,虽然只是梦中之言,但几乎一字不差,这也太离奇了。
八爷虽然早就料定这一次太子再也逃不掉被废的命运,但圣旨未下,他心里始终还悬着,生怕会再生什么枝节,此刻听皇上亲口说出来,他顿时长舒了一口气,同时生出一种狂喜之意。
太子一倒,下一个储君还能是谁?
除了老四,就是他,而老四装模作样做起了闲人农夫,那就让他做一辈子的农夫,即使他想要再兴风作浪,老十三已倒,如今兵部,吏部,刑部,户部尽在他们手上,单凭老四一已之力也难以再翻出大浪。
正想着,皇上忽然往后一倒,人就栽了下去,慌得龚九连忙去扶,众人也急上前去看,皇上已经晕倒了,吓得素来稳如泰山的张廷玉连脸色都变了,急呼:“传太医,快传太医!”
殿内忙了个人仰马翻,幸好皇上只是一时气血攻心,问题不大,不到小半个时辰人就清醒过来了,此刻,他真的已经疲倦不堪,不愿再见任何人,叫来龚九让诸位皇子先跪安了。
众位皇子虽然表面上很是担心皇上的病情,其实心里各自打着自己的算盘,尤其是八爷,仿似看到了胜利就在眼前,不过他脸上可不敢有丝毫显露。
十爷却憋不住内心的欢喜了,一出殿外,脸上就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神色,睥睨着他最看不惯的四爷道:“四哥不是和二哥兄弟情深吗,二哥今日被皇阿玛废了太子之位,圈禁在宗人府,四哥怎么变成哑巴了?至少也要说两句话替他求求情嘛。”
说着,他扬了一下眉毛,“看来四哥和二哥的兄弟情谊也不过如此!”
四爷根本不想理他,十爷更得意了:“四哥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心虚了?”
“好了,十哥。”十四爷虽然不喜欢四爷,但就算他再不喜欢,也摆脱不了和四爷乃是一母同胞的事实,他实在有些看不下去,轻喝了一声,又道,“皇阿玛现在还病着,你就少说两句吧!”
十爷翻了翻眼正要驳斥,八爷又道:“十弟,你这多嘴的毛病也该改一改了。”说着,目光复杂的看了四爷一眼,语气不咸不淡道,“四哥,十弟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你千万不要同他计较。”
四爷冷笑一声:“我自然不会和傻瓜论短长。”
十爷圆眼一睁:“老四,你什么意思,你说谁是傻瓜?”
四爷冷冷的打量了他一眼,语气颇为尖刻:“你难道不是吗?”他眸光从八爷脸上看到十四爷脸上,“如果不是,怎么许多事,你的两位好兄弟都不敢告诉你,更不要说同你商量了,不就嫌你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草包傻瓜么?”
“你——”
十爷被他的话噎的直翻眼,只说了一个字便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因为四爷并没有说错,有许多事他们的确都瞒着他。
好不容易他想表现一回,捉住了瓜尔佳石璨,结果还弄巧成拙将事情办砸了,幸好八哥聪明再加上太子自个犯蠢,否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废掉太子呢。
为了瓜尔佳石璨的事,八哥九哥十四弟他们可没少数落他。
他的确没有他们聪明,可是这能怨他么?若他们能信任他,事先将所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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