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十爷兴冲冲跑来,却败兴而归,憋了一肚气在里头。
本想将人再抬到八爷府上,转念一想,虽然大家都称兄道弟的,也是亲亲热热的一家子,但老九,老十,甚至老十四平里日都嫌自己愚钝,许多事都不愿同自己商量。
他一怒之下,也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个草包,嘴上答应九爷答应的好好的,实则偷偷将人安排进了一家酒楼,并请来了郎中给乌拉那拉兴哲医治。
待乌拉那拉兴哲醒来,他又细细详问,确信瓜尔佳石璨真的没死,便急速命人暗中抓捕。
他想着,只要将瓜尔佳石璨往皇上跟前一送,不用他多说,一切就会真相大白,到时皇上必定会震怒,加速废了太子的决心。
这一次,他决意先将事情做的密不透风,只待成功,老八老九他们自然会对他另眼相看,只是世上无不透风的墙,在他将乌拉那拉兴哲带到九爷府上被训出来后不久,四爷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恰好十三爷刚巧过来,二人一起去了邬先生的小书房商议,邬先生想了一会儿,摸摸胡子道:“争是不争,不争是争,夫唯不争,天下莫能与之争。”
十三爷性子急:“先生说了这么一大通,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邬先生笑着反问道:“钱旺儿为什么要撺掇太子做下那样的蠢事,事后又逃的无影无踪?”
十三爷道:“这钱旺儿八成就是老八老九他们安插在太子身边的耳目,故意设计陷害太子,这信肯定也是他们劫走的。”
邬先生摸着胡子点了点头,又反问道:“既然他们已经掌握了足以令太子致命的把柄,为何要现在都没有丝毫动作?”
十三爷皱起眉头想了一下:“正是这个我想不太明白。”
邬先生笑看向四爷道:“那四爷呢,可想得明白?”
四爷笑道:“他们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还是四爷想得透彻。”邬先生笑着解释道,“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八爷九爷之前栽了个大跟头,好不容易才复了爵位,是决计不敢在这个时候去揭发太子的。”
“……”
“因为众位皇子之中,皇上独宠的人就是太子,他们这会子去揭发太子就算能成功,也会惹皇上不快,自己不仅捞不到什么好处,反而会落下一个落井下石,陷害太子的嫌疑。”
说着,他喝了一口茶,又看向十三爷,略一沉吟道,“十三爷你细想想,当初八爷九爷是怎么被削了爵位的,就能想明白如今他们想干什么了,他们必定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手中握有的证据不声不响的交到你十三爷手里,由十三爷你去揭发太子最好。”
“……”
“毕竟在皇上和四爷离京的那段日子,十三爷你和太子闹的并不太愉快,当中若不是有张廷玉在调停,依十三爷您的性子,恐怕早就和太子撕破脸了。”
突然,邬先生话锋一转,又道,“当然,他们也不会一条道走到死,若十三爷您这里行不通,还有别的巴不得太子马上倒台的人,不管将这些证据不动声色的送到谁手里,到皇上跟前去揭发,就是不能八爷九爷自己去检举揭发。”
十三爷听到这里,已然明白过来,笑着道:“先生这样一说,我就明白了,只是老十为什么要瞒着老九,将乌拉那拉兴哲偷偷带到酒楼,还找郎中给他医治,他这不是有意要与老九对着干吗?”
邬先生笑道:“这就是十爷的鲁莽之处,这些年,他虽然和八爷九爷,还有十四爷兄弟感情深笃,但他素有草包之名,自然会被其他几位兄弟轻视,有许多事许多话他们未必会和十爷说,这样十爷就益发想要证明自己不是个草包。”
他垂下眼睑,略略思索了一会儿,又道,“依学生浅见,恐怕这次十爷想要亲自抓住瓜尔佳石璨送到皇上跟前,他以为这样就能加速皇上废太子的决心,从而帮了八爷,只可惜啊……”
他长叹一声,摇了摇头,又道,“他这样一闹,太子反而暂时废不了了。”
十三爷一愣:“先生这话何意?”
四爷也不甚明白,蹙着眉头疑惑的看向邬先生,说道:“先生的话,我也不甚明白,照理说皇阿玛对太子的容忍几乎已达到了极限,若再经老十这样一闹,说不定年前就要下废太子的旨意,怎么反而暂时废不了了?”
邬先生胸有成竹道:“只要太子不愚蠢的去结党营私,谋权篡位,就不会触及皇上的底限,皇上正愁找不到借口宽宥太子,十爷就撞上门去了。”
“……”
“本来这一切事情都是八爷他们搞的鬼,有些事太子的确是被冤枉的,皇上何等英明,焉能一点都察觉不到,到时候就算皇上查不到实证,也会找借口治十爷一个诬陷太子的罪名,这样太子就可以暂时得以解脱。”
他话锋又是突然一转,“不过也正因为皇上英明,所以他深知太子不能继承大统,太子被废已成定局,不过就是迟早的事。”
十三爷困惑道:“君无戏言,怎么能朝令夕改,一下废,一下不废?”
邬先生摸摸胡子笑道:“皇上什么时候说过要二度废太子的话了,更没有明谕,不过是申斥了太子几句,就有人暗自揣摩皇上的心思,虽然揣摩的没错,但也不能宣之于口,四处散布流言,弄得连太子本人也惶惶不可终日。”
说到这里,他忽然不说了,而是沉了眉头又思索了一会儿。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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