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大乱之世,必有异象……
七月天的太阳从来不会体恤凡人的感受,一直火辣辣地定在头上,山林中的草木也被烤的焦黄,似乎只要有一点火星便能窜起一场山林大火。
林中的溪水早在三天前就断了,仅剩下的一条湿答答的泥道也慢慢地出现了龟裂的痕迹,这让林子里显得格外闷热。因此,在这种天气下在林中巡山无疑是一个苦差事!
作为一群山贼建立的营寨,青龙寨在这方圆百里之内,绝对算得上是纪律严明的。所以,这山林子里不管是烈日当空还是天寒地冻也得去巡山的任务,便是那些最不受大当家待见的兄弟们担任的重要职位了。
赵六,是这一群人里入行资历最老,作案次数最多,也是最不受大当家待见的人,因为他是上一任大当家的心腹,所以这支巡山小队的“总巡风”之位便非他莫属了。
作为一名老山贼,赵六已经不知道自己经历过多少次厮杀了,可以说这青龙寨方圆百里内就没有他赵六没见过的世面,劫过镖车,杀过官兵、盗过官印……
这山林巡风队里头的兄弟都挺服他赵六的,只有赵六敢在酒桌上拼酒赢大当家卢大头,而且每次都将大当家喝趴到桌底下,嘴里还不停地说:“大头,你小子服不服!”
“赵六哥果然豪气,不愧是咱们这青龙寨第一酒豪,来,干了这碗酒!”每当这个时候,二当家葛二陀都会端碗酒来到赵六跟前,并安排人将大当家扶出厅去休息。
青龙寨中男多女少,确实没有什么比拼酒更具有娱乐性的团体活动了,每当这个时候,就是赵六最威风的时候……
“赵六哥,哦!六爷!你看天上,那……那是个什么东西!”一个瘦黑瘦黑的小山贼指着天空中一道明亮的火线惊讶地呼喊道。
“哪呢?嘿,还真有个东西,来,叫上牛家三兄弟,咱们五个一起去看看。”赵六也看到天上那一缕红色的火线竟然变成了个黑色的影子落到了青龙山上,等那黑影落入山林里的时候,赵六也是好奇,说不定有什么意外惊喜也说不定。赵六活动了下脖子和臂膀,胸膛上结实的肌肉也随着动作拉伸着,被烈阳逼得半眯着的眼睛里流出一丝光芒……
“六爷,是个黑色的大铁匣子,咦?那边地上好像趴着个人,好像不是咱们寨子里的!”炭头是一个天生的远视眼,就是之前第一个看到天空中落东西的那精瘦的小山贼,他能离着老远就看到前面的东西,所以经常用自己的先天优势讨好自己跟的这位并没有多大权势的巡山头头。
“抄家伙,围过去!”赵六能活到现在,并不全是靠运气,他总是对每一个他不知道的人或者东西都抱有戒心。
众人抽出各自的武器,猫着腰选择地上的硬土踩着,慢慢摸上前去。
“六爷,是个昏过去的人,估摸着是给这从天而降的铁匣子给吓晕的。不过……这装束有点奇怪啊,头发那么短像北边的鞑子,但又没辫子,难道是个和尚?”
和碳头说的一样,地上确实趴着个人,还穿得奇奇怪怪的,虽然衣服外形很是怪异,但这一身的黑色料子看起来比镇子上的大财主都好,在阳光下还泛出亮黑黑的光泽。
“这是鸟铳!六哥,我在县城里看过那些火器兵耍过!不过怎么没火绳和药巢啊?还这么短……应该是新造的鸟铳!”牛白贵是牛家三兄弟中最小的,跑得快人也机灵,他拿着从那怪人身上搜出来的一个新式武器喊道。
不过牛白贵在那磨蹭了半天也没将这个“新式鸟铳”给弄出一声响,一气之下将这鸟铳扔在地上骂道:“他大爷的,原来是条坏掉的铁疙瘩!”说完便扔在那边不管了。
一旁的碳头顺势将那鸟铳捡起来,本想着自己留着这好东西慢慢琢磨能不能修好,但在赵六的目光注视下将枪在衣服上蹭了蹭双手捧了过去。
碳头尴尬地笑:“嘿嘿,六爷,上面粘了些灰土,我都给您弄干净了。”
“哼!行了!牛幺儿别在那琢磨铁匣子了,回头喊寨里的兄弟搬回去就是了。现在赶紧把人给我弄醒找个阴凉地,老子有话要问!别是山下官兵派来的夜不收。”赵六拿过那鸟铳没理碳头,又看了看那个昏迷不醒的人,将大刀收回了腰间,对着不远处的牛白贵喊道。
众人将那怪人拉拖到一片树荫下的岩石后,开始仔细检查起怪人身上的所有东西。
一个怎么也掰扯不下来的手环,看起来非金非铁却死死地套在怪人的手腕上。
两把锋利的匕首,造型很精致。
三个和那鸟铳上前半部分一样弯曲的小铁匣子,但一面没有封口,露出里面一个个黄澄澄的小铜条。这可是好东西啊!看这玩意的分量还不轻,要是拿去融了怎么也能融出一吊钱来。
还有一些不知道该叫什么的怪东西,和眼前这个怪人一样显得很奇怪!
“啪啪啪!”
牛白贵的手重重地落在那昏迷不醒的人脸上。
他正在为刚刚打不响鸟铳在兄弟们面前丢了人的事情憋气呢,他可是去过县城的人,见过那些火器营耍威风的。本想着这次能在几个兄弟面前出个威风,哪曾想碰到个坏掉的鸟铳!真是倒了大霉!
别说,这个方法还真是立竿见影!不一会儿,那昏迷的人动了下,张开嘴咕哝了一声:“谁……”
“哼,你家六哥要问话!”牛白贵听不懂,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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