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西楼。
梁是非睡了个好觉，什么梦都没做，不过他醒的有点早，六点就醒来了，并且躺在床上睡不着了。
昨天洗澡的时候他把自己脱臼的胳膊接上了，按照百度来的方法……居然没有他想象中的痛。
昨天很疲累，但一觉过后精力也很充沛，躺在床上的梁是非沉下意识感受了一下，体内内力充盈，昨天跟堕天使的战斗几乎让他又一次耗尽内力，没想到睡一觉就恢复了。
不过想到昨天的战斗，这内力好像不咋耐用啊……
梁是非左手枕在脑袋下，把右手伸到眼前，慢慢的凝聚内力探出体外，一厘米，两厘米……大约探出五六厘米，梁是非能感觉到额头上有一种奇特的触感，像……像枕头一样，有些柔软，看起来又空无一物，不，也不算空无一物，有一种肉眼可以勉强分辨的空气扭曲，像看火堆上方的空间一样，有些许波动，但没有火堆那种高温造成的波动剧烈，不仔细看很难察觉。
梁是非感觉到体内的内力在流逝，很快，他估摸了一下他能保持这个内力外放状态十分钟左右。别以为十分钟很长，梁是非探出手掌的内力面积不大，就手心里一小团，并且虚无缥缈——触感像枕头，不可能用枕头去砸人吧？
梁是非回忆昨晚上的战斗细节，他在空中有将内力外放，然后一掌推开了堕天使，虽然巨大的后坐力让他的胳膊脱臼了。
如果当时是这种枕头一样的内力，梁是非应该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可是要在常时把内力的输出量一下子提高，梁是非感觉这内力稍有点不听使唤……这种感觉就像这个水龙头只能拧这么大，梁是非憋足了劲，勉强才将枕头一样的内力提升到沙发坐垫。
而梁是非将内力凝聚到手指的时候，这外放内力的质量就提升了，从沙发坐垫到了钢笔，梁是非觉得外放五厘米之内可以像小说里写的那样伤人了。
这内力，在体内时可以强化肌肉和骨骼，外放之后只要输出量不大，还是可以伤人于无形的。梁是非想了想，再次在掌中凝聚成了沙发坐垫的强度，然后……用笔向手心扎去。
“呲”的一声，笔尖刺入不到一厘米，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挡住了，梁是非也能感觉从外放的内力上有微弱的感觉传回来，比皮肤的触感还要轻，随着梁是非手上用力，从内力层上传回的感觉才渐渐变强，于是为了维持这个内力层梁是非的内力输出量逐渐提升，直到梁是非拿笔的那只手用上了全力，甚至把大部分体重都压上去了，内力层依旧没有被扎破，不过内力层变得有些摇摇欲坠了。
这应该就是目前自己能承受的最大的输出量和防御量了。梁是非心想。
松懈下来的梁是非再次凝聚内力，发现又只能达到沙发坐垫的强度了。刚才到极限时虽然比推开堕天使的一掌还差一些，但也硬的像木头了。
凝聚内力外放很消耗精力，梁是非呼了口气，才感觉到精神有些疲劳。摸出枕头下的手机看了看，七点。
今天就起个早床吧。
梁是非想着，起床洗漱去了。
窗户开着，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冠射进来，在梁是非的卧室地板上投下一块块光斑，天气好的一塌糊涂。
这座都市的早晨，几年如一日，大家都有条不紊的生活，如发条控制的精密机械。
梁是非今天到办公室很早，得益于他早起精神好提前出门……然而在快到公司的时候梁是非开始感觉到有点点困意了，毕竟今天没有回笼觉……
说起来，好像好几天没有睡回笼觉了。持续了多少年的习惯不经意间就打破了，虽然可能只是暂时的。
办公室里的同事三三两两，毕竟离上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左右，大部分上班族还在挤地铁和公交，或者堵在路上。梁是非跟靠近门的同事点点头算打了个招呼，走到自己座位上。
打开电脑，百无聊赖的刷着财经新闻，看看有什么比较大的事，能拿来跟客户吹个牛逼。
“啊——”
梁是非看着看着，不自觉的打了个哈欠，眼皮越来越沉。
他有些倦。
不是身体的疲倦，而是一种对工作完全提不起劲的感觉。就像学生时代的我们上课偶尔会睡着一样，一种倦意莫名的迸发，迅速蔓延全身，你努力想着不能睡不能睡，一边做着上歪歪扭扭的草书和长长的凌乱线条啼笑皆非。
梁是非再次睁开眼，他坐在一把铁制椅子上。
头顶有一束光照下来，似乎是个通风口，四周都是不着边际的黑暗。
像极了电影里被绑架的情景，不同点可能就在于梁是非没有被绑着。
梁是非有些慌乱，他努力想站起来，却发现全身一点劲都没有。他想催动内力，却发现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不，是曾经的自己，那个没有内力，什么也没有的普通人。
这下梁是非更慌了，心跳一下子好快。
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他的意识有些不大清醒，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恐惧。
害怕失去内力变回普通人，甚于被绑架被威胁，甚至甚于死亡。
梁是非抬头，看着头顶投下光束的通风口，光不怎么强烈，就像在井底看阴天的天空。
耳边一直有若有若无的风扇摩擦声，那种很旧很旧的大风扇，转的很慢，吱嘎——吱嘎的转着圈，铁锈和电机摩擦出尖锐的嘶鸣，像吸血鬼被暴露在阳光下慢慢融化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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