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父子连心”这话真的没错,刘松山推断得还挺准,这刘宝根还就是落在洪衍武的手里了。
那天黄昏,刘宝根刚从南樱桃园的惠民饭馆走出来,就被洪衍武给“踪”上了。
可刘宝根自己却粗心大意,一点没察觉,仍只顾拎着刚买的四大饭盒肉菜和两瓶二锅头,埋头往家的方向走。
就这样,又往前走了有近五十米后,行人逐渐减少。
而这时,刘宝根为了抄近路,就想拐进一个更为僻静的小胡同去。
可他万万没想到,就在他刚走进胡同口之时,突然感到背后一阵风起,然后几乎同时,他后脖梗子一痛,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他重新清醒过来的时候,身边的环境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刘宝根是普通人,第一反应当然跟所有人一样,就想知道现在身在何处。
只可惜他睁开眼睛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周围只有一片黑暗,连半点光亮也没有,过了半晌他才发现,自己的眼睛上被蒙着布。
他的第二个反应也很自然,是想尝试着动一动,但他才刚一扭动身体就知道没戏,他的手脚都被紧紧捆着,甚至于已经僵得快没有知觉了。
至于第三个念头,他就剩下想叫唤了,这个倒是可以,或许绑他的人怕他被憋死,他的嘴并没有被堵住,可哪怕他喊破了嗓子,喊到猛烈咳嗽起来,也没人应上一声。
不过,由于四周到处是忽起忽落、宛若鬼哭狼嚎一般的猛烈风声,而且还能感觉到这个地方虽然温度不高,但几乎没有冷风吹动,另外空气里也有些腐朽的气味。
所以目前,刘宝根还是能推断出,他大约是身处一个不大的密室中,而且周围很荒凉。
可这里究竟是他妈什么鬼地方?
又是谁给他弄来的?
到底要把他怎么样?
他会死吗?
一切都是未知,这些问题没人作答
一个闪念,刘宝根终于想到了洪衍武头上,没抓没挠的他,也不知是冷还是怕,完全不受控制地打起了哆嗦……
其实,就在黑暗中的刘宝根胆颤心惊,无限揣测的时候,他却不知道,与此同时,洪衍武已经大摇大摆地来到了他的家门口,而有关他的命运,也将在接下来的一场谈判中决定。
洪衍武是吃饱喝足了来的,他好久没这么舒坦过了。
刘宝根所买的焦溜丸子、爆三样儿、糖醋里脊和肉片烧豆腐,今儿都被他毫不客气地消受了,那真是甩开了腮帮子,撩开了后槽牙,直吃了个小肚儿溜圆、满嘴流油。
不过那两瓶二锅头他倒没动,他还不会喝酒,便又把这酒和那个几个只剩残羹剩饭的铝饭盒一起,又装在网兜里给拎着带回来了,当然,这也是他故意想寒碜人家,并不是存着什么好心。
至于刘家的具体地址,洪衍武倒是第一次来。
但刘家在姚家井胡同相当有名,当年热心人也多,只要知道大概位置就好打听。
洪衍武到了这儿,只随便问了胡同里的一个人,就详详细细地知道了去刘家怎么走,怎么拐弯儿,几门几号。
刘家住的是四合院,里面三户人家,而刘松山父子三人又住在正中那几间房子里,到他家如果开打,那完全象登戏台演戏。
另外,进刘家之前还得先进一个院门,打完了跑都不好跑。
不过对此,洪衍武倒是有恃无恐,因为刘宝根的性命就是他最好的护身符。
洪衍武的心头现在只存在一个想法,那就是得利用刘宝根这个“肉票”,好好地跟刘松山谈谈价码,他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就是希望能彻底结束这种既要东躲西藏,还不忘斗智斗勇的日子。
这可不是洪衍武怕了,其实对于他来说,自从离开玉爷的小院,他满脑子就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信奉“野蛮的正义”,该报的仇得报,该打的人得打。
他绝不能让自己这几年的委屈白受,更无法忍受靠装孙子和忍气吞声活下去,所以他一点也不后悔打了“豁子”,哪怕后面引来了许多的麻烦。
而对于连累家人的问题,洪衍武也早就有了自己的主意,在他看来,如今这个世道就没他们一家的活路,就是忍气吞声,社会也迟早会把他们一家人给吞了。
那既然怎么也没个好下场,怕也没用,还不如索性豁出去拼个鱼死网破的好。
反正谁也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谁要胆敢碰他家里人一下,他就要还十下。只要不是毫无感情的冷血之人,谁动手前,都得掂量掂量他们自己的父母妻儿。
还真别说,洪衍武这“任他几路来,我只一路去”的“轴”办法还真有效,事实证明,无论是哪一个想针对他的人,跟他没过几招儿就都怕了,于是渐渐的,他的敌人也只剩下刘家父子还在强弩。
不过,虽然有充分的能力去彻底毁灭对手,但洪衍武毕竟还不是个杀人犯,形势也没把他逼到非得灭人满门、斩草除根这条路上。
何况事情虽然闹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但他和刘家的仇恨毕竟也没到非得你死我活的地步,他们之间似乎还有一些缓和的可能。
再说了,现实无疑已经让刘家父子认清形势了,也知道了他的厉害,他们实际上拿他一点辙没有,哪怕“豁子”的后台是玉皇大帝,只要抓不着他,打不过他,那些所谓的“权势”也就是个屁。
于是,洪衍武便断定现在正是可以谈判的时机,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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