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话,让洪禄承恍然大悟的同时也有些汗颜。他知道这不是讨价还价的事了,可他也确实有些发愁黄豆该去哪儿弄去。好在陈德元表示愿把这件事揽在自己身上。于是,这第二个条件便也顺利解决了。
只是很快,玉爷又说出了最后的一个条件。
“第三,我教徒弟可心狠,每日可都要打的。不好好练功,打。无礼顶撞,打。私跑回家,打。甚至孩子没错我也要打。棍棒、篾条、青砖,我会换着用,到时候哪怕我把孩子打得浑身青紫,血痕遍体你们也不得干涉。反正我手下有准,总不会把你们的孩子打成残废、打死便是了。”
“啊!”
洪禄承和陈德元不由自主地齐齐叫出了声儿,俩人甚至差点没急得蹦起来。因为这一条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也太让人难以接受了。dudu2;
而就在他们刚要对玉爷发出质疑的时候,另一个令他们万分想不到的情况也出现了。王蕴琳这个最心软、最心疼孩子的妈,竟然不待他们反对便一口答应了下来,而且丁点犹豫也没有。
“成。您放心,孩子给您,就全由您做主了。我的儿子我清楚,真不是个‘省油的灯’。总不能既要孩子懂事成人,又想要孩子自在不遭罪的。您放心出手管教就是,我们绝无二话。”
见此结果,别说陈德元睁圆了眼睛,溜溜看着王蕴琳。就连洪禄承也不由呆住了。
“蕴琳,你……这是……”
洪禄承的声音实在有些惶恐,因为妻子与平日太过反常了。
“你们都别急,玉爷这话虽然听来不近常理,可善扑营的官跤一向就是这么练的。还从没听说把谁打坏过。其实,这反倒是减少意外受伤的最好方法呢……”
王蕴琳不紧不慢地开口说话,很快便给洪禄承和陈德元解释清楚了。
这样接下来,反倒是轮到玉爷有些讶异了。
“说得没错,您倒是对跤行的事蛮懂。可这是官跤之秘啊,许多在私跤场玩了一辈子跤的主儿都不知道,您又是打哪儿听说的呢?”
“其实呢,我的兄长也会官跤,他当年正经跟瑞五爷和宛八爷在天桥红庙的跤场里练过,每天浑身上下至少要被棍子捋两趟呢。讷尼当初也是嫌他胡闹不争气,才把他送去的……”
由于玉爷表现出疑问,王蕴琳沉吟了一下,便作了回答。可她一没留神,最后秃噜出的一句话,竟又引起了玉爷更大的错愕。
“怎么?您也是旗……”
虽然玉爷及时住口,后面那一个字没说出来。不过此时,他对王蕴琳是旗人这一点却已经是确信无疑了。
这是因为“讷尼”这个词是满语,译为“额娘”,是满人对母亲的专有称呼。这个词的发音很特别,也可以叫做“讷讷”,但绝非像后来电视里面的演员那样,只是“额娘、额娘”地单从字面上的傻叫。所以说,若不是真正的旗人,是绝对叫不出的。
果然,尽管王蕴琳脸一阵红一阵白,表现出了在这个时期人们大多会有的顾虑,可她很快也是承认了这一点。
“不敢瞒您,其实我和您一样,当年家里也是镶黄旗管领下的。”
“啊?那您的府上是?”dudu3;
这次玉爷是真的震惊了,又极为迫切地询问了一句。因为王蕴琳的话听起来虽然很普通,可其实还包含有一个旗族旧俗。
此俗来自于编旗时代。由皇帝亲率的镶黄、正黄、正白三旗所属户下包衣(满语,即家人之意)组成内务府三旗,时间是在入关之初。而从此,内务府三旗与普通八旗也就彻底变成了两条轨道上跑的车了。这也正是许多人听说过的“上三旗”和“下五旗”的由来。
这个制度对所有的旗人都相当重要,因为它使得旗族内部也生出来一个特权等级。
从本质上来讲,内务府旗人无论从政治、经济、地位来说,还是组织体系,晋升渠道而言,受到的优待都要远超普通旗人。因此他们只与同属一脉内务府旗人交往,这也正是当年绍英会对玉爷多有照顾的原因。
而为了更好的区分彼此,从报履历上来说,两者所用的词汇便大有不同。像普通旗人自报家门是称“在某某佐领”之下,而内务府旗人则只用“管领”这个专有词。
所以说,听王蕴琳这么一说,玉爷也就彻底明白怎么回事了。
要知道,自民国起始至解放以后,京城里的旗族由于分迁各地,所余也不过近万户了。所以说,像玉爷和王蕴琳这两个同属一旗的内务府旗人再能相遇,想来也知道是多么大的巧合了。那么自然难免,玉爷也就更想打听一下王蕴琳的家世。
王蕴琳看出了玉爷的激动,也觉得分外亲切。不过,小心谨慎已经成了她的习惯,她便只是隐晦地作答。
“我的家,过去是住在东城亮果厂胡同的‘半亩园’内,想必您老应该是知道的……”
“亮果厂……半亩园……”玉爷忽地眼睛一亮,像是想起了什么,可又有些怀疑地问,“难道您的哥哥是允泰不成?”
却没想到,一听这话王蕴琳居然点了头。“正是家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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