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洪衍武和陈力泉“痛苦”的尖叫,再次先后传遍东西两院的角角落落,没有一个人过来劝解。
其中的原因除了大家已经熟悉洪衍武的为人之外,也因为球子妈、水澜妈几个老娘们早就添油加醋把他们今天的“成就”散播出去了。大家都觉得这俩小子本身就该打,也活该,实在是太不招人待见了。
于是当天,俩孩子又都着着实实地挨了一顿皮带,效果比上次还好,足够他们趴着睡一礼拜的。
不过,事后陈德元的心情却并不好,他一点也没感到出气后的痛快。相反,他倒是因为没有确实有效的办法管住俩孩子,感到分外焦心。
他心知肚明,这顿打只能让他们老实几天,一等他们把伤养好,照旧还是活蹦乱跳去惹祸。现在的他,可已经对“洪衍武自己能学好”彻底死心了,因此同样是觉得不能再任由孩子们如此胡闹下去了。这不仅是被别人戳脊梁骨的事儿,也是怕两个孩子这么混折腾下去就彻底毁了。
不过他也不能全听老婆的,要是只顾自己儿子学好,就硬把两个要好的孩子给分开。那样他不仅对不起死去的爹妈,对不起洪家,也违反了自己的做人准则。
可究竟又该怎么办好呢?怎么才能让洪衍武这个魔障,消停地待着而不去捣蛋呢?
为了想明白这件事,陈德元一夜都没怎么睡,他每每躺不了一会就起来抽烟,烦躁中一根接一根地抽。这一宿,竟把泉子妈给薰醒了三回。
见到陈德元如此愁眉不展,泉子妈反倒不忍心继续强逼丈夫了,她便只有装聋作哑,不去打扰他。觉得到了该怎么办,还是任由他自个儿去想清楚吧。
就这样,到了凌晨五点多钟的时候,陈德元经过一晚上的琢磨,总算是想到了一个好办法,高兴之余,他忍不住兴奋地一拍大腿,倒是把泉子妈给惊醒了。
“他爹,你这是怎么了?还不睡啊?”泉子妈揉着眼,强睁着问。
“呵呵,他娘,孩子的事儿我有点谱了,用不着把他们分开。只要我再找个人管着他们,他们也就闹不了什么妖蛾子了……”陈德元信心十足回话,说着说着竟打了个哈欠。
“啊,再找个人管?能有常老师那本事?”泉子妈有点不信。
“行啦,你别多问了。我得眯会儿了,一个小时以后别忘了叫我。今儿个一下班我就去洪家商量这事……”dudu1;
陈德元真累了,再懒得说什么,他脑袋一粘到枕头上,呼噜立刻就响起来了。不过由于心里有了主意,哪怕在睡梦中,他的脸上也全是笑意。
……
就在当天下午,陈德元从煤厂下班以后,只回家洗了把脸喝了口水,就到东院洪家来说事儿了。
洪禄承夫妇都在家,只是陈德元一进堂屋就有点不大好意思。这是因为当时洪衍武正趴在王蕴琳的腿上撅着腚撒娇,一看见他就说屁股疼。
陈德元撩起他的裤子查看,发现屁股果然还肿着,红一条紫一条的,实在是有些惨不忍睹,这让他很有些后悔昨天下手太重。
不过洪禄承倒是很开通,不仅没一点责怪之意,反而还不住拿话宽陈德元的心,直说,“你别信老三的话,这小子学会干打雷不下雨了,拿话哄你呢。要真疼,他一次就长记性了,还能有二回?再说原本就该打,我看打得还是轻了!”
陈德元的尴尬因此缓解了些,可他随后便注意到,当王蕴琳把洪衍武送回屋后,虽然照旧面色平和地给他沏了杯茶,
但她的眼神中却似乎流露出一些轻微的怨艾。这让他心里马上又“咯噔”一下,觉着人家当妈的,还是心疼了。
其实一直以来,在洪家人中,陈德元对王蕴琳的态度反倒是最在意的。那是因为王蕴琳与他生活中接触那些普通妇女太不一样了,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与她相处。
就拿这条胡同来说,一般家庭里的主妇,因每日操持家里大人小孩的吃喝拉撒,烟里来尘里去,衣着装扮上很是随意,常常鼻子上有块灰,或是袖口上粘块糨子,那太普通了,根本不算得什么。
另外,由于为生活琐事占用了大多数的时间,这些大婶大嫂们往往活得也很简单,为人处事的态度十分通透。待人要么热情,要么寡淡,要么亲近,要么疏远,无论哪种,脸上都能带出来。
并且这些妇女还往往都好聊天说闲话,成天到晚唠叨个没完,谁家长,谁家短,或钦佩,或嘲笑,或羡慕,或轻蔑。虽然见识不见得有多么的高明,可己方的看法却十分清楚,丝毫不用去猜。
也正是为以上这几点,陈德元和这帮老娘们打起交道来自然比较轻松。采用何种态度无须费脑子,有话也尽可当面坦言,甚至有时还能开几句荤素不忌的玩笑。哪怕偶尔起了些龃龉,但因为彼此都习惯这种直来直去的相处方式,所以有仇不过夜,也就是扭脸就忘的事,谁都不会真去计较。dudu2;
但让人奇怪的是,这些大嫂大婶身上的特点王蕴琳却完全没有,她根本是属于一种陈德元从未见过的另类。
王蕴琳的外表永远一丝不苟,非常注意细处的修饰,看起来不显山露水,但其实每一处都是精心打理。就连表情也似乎是有个固定的尺度,无论高兴与否嘴角永远微微向上挑着。无论内心想什么,外表永远是雷打不动的愉快。
怎么说呢,陈德元的感觉,王蕴琳整个人就像是他参观玉器厂时看到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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