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到自己可以不再依靠拐杖行走了,你拉着我,我们一起在绿油油的草地上奔跑,我开心地笑着,只是眨眼的功夫,手心一空,你的身影似烟花一样飘散在空中,我拼命地想要留住,却一个扑空栽倒在地,你渐渐的消失不见了,我只能伤心地呼喊你的名字,回应我的却是一张又一张嘲讽的嘴脸,骂我是野孩子,无父无母,骂我忘恩负义,不配得到幸福……”
“好了馨儿,不说了!”包馨儿的话还没有说完,齐阎打断了她。
“齐阎!”包馨儿仰起头看着他,晶莹的泪光闪烁在眼底,动人而凄然,“这个梦好真实,谩骂的声音仿佛就在我耳边,我现在还能听到他们的余音。”
“最近你心事太重!”齐阎捧住她的脸,俯低脑袋,额头与她轻轻相贴,“只是个梦而已,我这不好端端地在你身边吗?还有你的身世,天一亮我就带你去医院,李霍医生说李金山状况很好,醒来后一直念叨着你的名字,还有你母亲的名字。”
鹅黄的灯光从齐阎头顶泻下来,他的脸放大在她眼前,分明的轮廓更加英气。
他的大手落在她的脸颊,包馨儿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迷失在丛林里的鹿,周围危机四伏,在他的引领下,从黑暗中寻到一抹光明,尽管她无法接受芮拉这个名字做为自己的母亲出现,却一点也不排斥李金山。
心中的惶恐与不安,渐渐地被他驱走,这时候,她把自己的心事告诉他后,突然觉得心好累,好累,茫然开口,“我可以将希望寄托在那位老人的身上吗?”
她自小没了母亲,还有一个父亲不是吗?
齐阎自然知晓包馨儿心中所想,心里明明清楚是怎么回事,却无法给她希望,更不敢轻易说可以,或者不可以。
“你就打算这个样子去见李金山吗?看起来比他更像位病人。”齐阎低低一笑转移了话题,一抹温柔以外的深沉浮于眉目之间。
“哪有?我气色很差吗?”熬夜而已,只是腿残疾了腿而已,又没别的病。
“像被男人折腾了一夜。”齐阎语气极为平静。
包馨儿伸手捶了一下他的心口,像是小小抗议他的不正经。
如此之近地看着他,目光很快便触及到他眼底深处浮动的温柔,如同燃烧的小火苗,在她的心田缓缓蔓延着温度,不知不觉中攀升……
这种感触与六年前完全不同,明明彰显着齐阎赤.裸裸的心思,她却一点都不排斥,就好像是夫妻间情感自然而然、再正常不过的转变。
脸颊渐渐发烫,受不了齐阎这么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包馨儿略显慌乱地说了句,“好了啦,睡吧。”
“当然要睡。”齐阎伸手调暗了床头灯,鹅黄的光亮一下子变得暗淡,却依然能看清彼此的脸,彼此的眼眸。
包馨儿心口微微放松一些,正要向下移动身体钻进被子里,却被齐阎大掌一按,像条鱼似的滑下去,身上的睡衣本来就宽松,胸前的春光顺势外泻而出,还有那些狰狞的伤疤……
“馨儿,我会温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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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清晨的空气有些冷,病房安静,错开的窗棱,源源不断涌入的新鲜空气冲散了室内的消毒水味,与昨夜渗杂着一丝血腥味的气息完全不同。
齐阎带包馨儿来到李金山的病房时,李金山还在睡觉。
杨红英一夜未归,只有李霍守在李金山的病床前,本想问一下杨红英的下落,见齐阎推包馨儿进门时,齐阎神情沉肃,想了想便没有开口,他多少看出些名堂来,想来那个展鹰应该不会伤害杨红英。
“你先在这儿呆会儿,我跟李霍医生有话要说。”齐阎嗓音很低,在这安静的空间里,李霍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齐阎说完后,他便主动上前,“齐阎先生,请。”
“快去快回,我怕师傅醒来不认我这个徒弟。”包馨儿给自己缓了缓压力,笑着打趣一句,毕竟她的这个徒弟是一厢情愿的,没经过李金山点头同意。
“好。”齐阎简单落下一个字后,将包馨儿从轮椅里抱起,放到另一架可移动的病榻上,不待包馨儿质疑,便先行解释了句,“昨晚你没睡好,可以先小憩一下,等会儿我叫你。”
后半夜是如何睡着的?她记不太清,隐约直天亮,她还能听到齐阎粗重的呼吸声落在耳畔,疲惫的身体腾云驾雾似的飘飘摇摇,刚闭眼,天竟亮了……
包馨儿白了齐阎一眼,虽然一脸疲态,肤色却滋润得粉嘟嘟,轻轻“嗯”了一声后,乖乖躺下,她是真的累坏了……
接近晌午的时候,大片的阳光冲破云层,透过玻璃倾泻进来,连空气都泛着暖意,金黄的颜色晃得李金山睁不开眼。
抬手遮了片刻,缓缓抬开眼皮子,目光却不经意间落到一旁的病榻上。
下意识转头看了看房间,又迅速转回来,落在床榻上那抹沉睡恬静的容颜。这容颜虽然只有三四分像极了芮拉,却足以令李金山回想起所有有关芮拉的一切。
一方面,齐阎昨晚的话起了决定性作用,另一方面便是他的私心,“香妃计划”虽然失败了,可却奇迹般存活了一个包馨儿,医学的奥妙一旦与偶然结合,绝对是件值得喜出望外的事!
如果他有更多的时间,他必然会用心研究这一偶然现象,可是现在,对这个女孩的怜悯,大于他对医学事业的热衷。
空气中的鸢尾气息浮动着,像能够渗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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