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欢声笑语中,几十个妙龄女郎,扶着栏杆跟乐呵呵的“甫里先生”挥手,依依不舍是肯定的,但这是快乐的依依不舍,太快乐了。
“戳恁娘,差点快活死……”
骂骂咧咧上了马车,在边上听到糟老头子这么一声骂的蓝彩仕,吓得浑身哆嗦了一下。
好在糟老头子也就是嘴上这么说,上了马车之后,整个人就是悠哉悠哉,坐车厢里直接舒服地摊着,然后哼着“鹊桥仙”,哼了一半儿,仿佛是想起了要紧的事情,赶紧喊道:“小蓝!”
“先生有什么吩咐?”
“晚点把日记本给我,我要写日记,唉,玩了这么些天,都有十天没写了吧?”
“好的先生。”
嘴上这么说着,蓝彩仕心中却道:十天?都半个月了好吗?!
不过蓝彩仕倒也没有什么怨念,有一黑一,就糟老头子这个败家散财的名声,那是真的比什么都强。
他蓝彩仕到哪儿都是人形金库,一个二个杀龙港的实权部门头头,就差直接开口喊他一声“大人”了。
那叫一个卑微,那叫一个下贱……
同时因为糟老头子玩得很嗨,是个人都知道他对义务教育推行的功劳不感兴趣,所以都把劲儿往蓝彩仕身上使。
北苍省其余地方的人,见“甫里先生”是见不到的,哪有资格啊?
你要是不带两个妙龄美女,还自带吹拉弹唱技能且没有狐臭的那种,你好意思敲开“甫里先生”的门?
送黄金?送白银?送翡翠?送珍珠?
蓝彩仕真不是瞧不起南海这边人的,什么珊瑚、珍珠、象牙的,那就是陆家仓库里拿来吃灰的玩意儿。
就说翡翠好了,你就是透明得跟玻璃一样,在陆家,也就是个小孩子的玩具,上不得台面。
整个太湖地区的豪门,就没有哪家是把翡翠当玉的。
也就是“广交会”这里,还能卖出点价钱来。
所以想要拍糟老头子的马屁,拿不出就是拿不出,一般货色,陆家自己就有更好的,要来干什么?
想要跪舔的人也不傻,此路不通,换一条就是。
糟老头子搞不定,不是还有年轻人么?
蓝彩仕今年才二十多岁,金钱、美人、土地、权力、名声,总得有几样追求吧。
于是乎,“甫里先生”越是嫖到失联,蓝彩仕捞着的好处也就越多,跑过来跪舔他的人也就越多。
这事儿就离谱!
“先生,茶南省那边,说是想拜访您。”
“有美女吗?”
“说是有个古骠国一脉的‘公主’……”
“听他们放屁,什么古骠国,那都是两百年前就被灭了的。老夫先祖还在世时,那都是贞观三十多年的事情了……对了,小蓝知道冉仁才吗?”
“呃,三百年前的巴蜀豪门?现在‘茶马道’上的世家?”
“什么豪门世家的,就是女皇的狗。”
撇撇嘴,陆龟蒙一脸的不屑,“你知道就好,就这一家,奉女皇之命,于彼处采伐巨木。你当女皇登基时候,那记载中的翡翠地砖怎么来的?”
“……”
“所以啊,什么骠国不骠国的,满口胡言,不要当真。”
言罢,陆龟蒙眼珠子一转,嘿嘿一笑,“要说这公主呢,番邦的倒也不少,那阿尔萨斯公爵家的闺女,不也是被赐封了一个公主么?长孙家的能日,老夫不能?”
“……”
也就是车把式还算稳得住,否则乍然听到这话,应该会从车顶上摔下来,不摔下来,也得闪了腰。
哒哒哒哒哒……
马车终于抵达了住处,糟老头子爽了十多天,倒也没有形容枯槁,反而容光焕发的样子。
蓝彩仕仔细断了一番,见不是回光返照,心中松了口气。
他是真的怕这个糟老头子就这么嗝屁了。
回到屋中,陆龟蒙一路走一路脱,刚进门,脚上一双木屐就一左一右踢飞;踩在走廊的木质地板上,身上的丝绸纱衣已经脱了;到了房间门口,内衬木棉短衫也扔到了一边;进门之后,就只剩了一条大裤衩,还有一条白色背心。
“嚯……”
往软塌沙发中一坐,整个人就轻松起来,伸手一摸,一把摇铃在手,晃了晃,就有两个仆妇进来,一个给他扇风,一个给他按摩揉捏双腿肌肉。
原本蓝彩仕进去之后,想跟糟老头子提一提王角的事情,但想了想,还是等王角考试出了成绩之后,再来开口。
推荐信其实早就准备好了,糟老头子手上的推荐信,一共有二十所大学,各种各样的都有,就看王角考的成绩如何。
“先生,日记。”
“嗯。”
闭目养神的陆龟蒙一伸手,就有别着钢笔的日记本到了手上。
整个人窝在沙发中,陆龟蒙抽出钢笔,咬开了笔套之后,翻开了书签,就着上一篇,直接开写新的一篇。
端着茶水的蓝彩仕,就这么笔笔直直地站在一侧,一言不发,面无表情。
只见陆龟蒙想了想,在日记本上邪道:听说,西福州的古骠国“公主”到了,听说而已,我没有亲见。但我却见过东京的真正公主,雍容华贵到使人不得亲近,西京也是有公主的,号称“隆庆宫风华”,隆庆宫大学的第一盛景,我不在那里念书,所以并不见佳,我以为……
“……”
深吸一口气,蓝彩仕真的服气,由衷的。
每次看糟老头子写日记,就是一种精神上的严刑拷打,十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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