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疼啊。”陶如墨扯了扯嘴角,笑容带着嘲讽,她呢喃道“怎么能不疼呢,流了那么多血,受了那么重的伤,是九死一生的痛啊。”
沉浸在毕湘茹受伤的痛苦中,陶烨尘并没有听出陶如墨这话中的深意。倒是陶如烟有些惊讶地瞧着陶如墨,总觉得姐姐这话,不像是在说妈妈。
那她又是在说谁?
疼痛到了后半夜加剧,毕湘茹数次从疼痛中清醒过来,她无意识地呻吟,疼得咬住了自己的唇。
见她难受,陶烨尘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他对毕湘茹的担忧都写在陶烨尘的脸上。
在天快亮的时候,毕湘茹再次被疼醒。陶烨尘再也看不下去,他叫来护士,握着毕湘茹的手询问护士“小护士,我爱人疼得受不了,你们能给她吃点止疼药吗?”
护士见毕湘茹疼得脸色苍白,她走到床头,弯下腰来询问毕湘茹“还受得了吗?”
毕湘茹哼了声,说“有些忍不住了。”
最后小护士还是给毕湘茹开了止疼药。
托止疼药的作用,毕湘茹终于能睡上几个小时了。再醒来,天已大亮,病房外的走廊上人来人往,能听到护士推着小推车在走廊上,轮子摩擦地面发出的动静。
毕湘茹转动目光,瞥见了在躺在沙发上睡觉的陶如烟,以及趴在她病床边打瞌睡的陶烨尘。
盯着陶烨尘的头,毕湘茹有些恍惚。
她认识陶烨尘那年,陶烨尘已过而立之年。那时的他,正处于一个男人最黄金的年龄段。他学过的知识、看过的书、走过的路,认识的人,将他打造成了一坛陈年老酒。
而毕湘茹,就是碰巧揭开酒坛盖子的那个人。她闻见了陶烨尘那久远醇厚的香味,品尝过他的儒雅风趣与体贴,自然而然就对他倾心了。
她害怕让陶烨尘知道自己有个未婚生子的妹妹,会因此减少对她的喜爱。
她害怕让陶烨尘知道那个在危险来临时,拉着亲姐妹替自己挡灾,自私自利的自己。
更怕被陶烨尘知道,在名誉受到威胁时,对陶如墨见死不救,反倒还将她生生活埋的惨无人性的自己。
陶烨尘那样好,那样爱自己。如果他知道,他尊敬并疼爱了近三十年的女人,是一个冷心冷情、心狠手辣的人,他会怎么想?
毕湘茹看着陶烨尘发丝间夹杂着的那几根白发,一时间,只感到茫然。
陶如烟睁开眼,就发现妈妈在对着爸爸抹眼泪。她愣了愣,又闭上眼睛,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
又过了十多分钟,陶如烟假装刚睡醒,起来后,去打水给毕湘茹洗脸。这样一番动静,自然也闹醒了陶烨尘。
毕湘茹能开口说话了,她对陶烨尘说“烨尘,今天是工作日吧,我这里已经没事了,你去学校吧。”
陶烨尘却是摇头。“我也快62岁了,也可以退休了。”虽说高校校长一般都满65岁才退休,但昨晚毕湘茹受伤这事,敲醒了陶烨尘。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些年忙于工作,疏忽了对毕湘茹的关注。他这一生,风光无限,也是时候停下脚步好好休息了。
见毕湘茹在发呆,陶烨尘怕她有心理负担,就又说“你放心,我也不是什么事都不干,我还是学校的名誉校长,偶尔也会过去授课,不至于真成了一个闲散的老人。”
毕湘茹知道陶烨尘这样做的原因,还不都是为了她。
他这样好,毕湘茹心里更加难过。
就在这时,陶如墨和秦楚来了。两人手里提了一袋子丰盛的早餐。
见陶如墨夫妇来,毕湘茹就像是见到了厉鬼,眼睛骤然瞪大,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但又不想被陶烨尘发现异常,她还得继续装淡定,与陶如墨虚伪的装‘母女情深’。
毕湘茹虚弱地笑笑,望着陶如墨,问“如墨,这一大早上的,你怎么就过来了?”
陶如墨朝毕湘茹一笑,声音无不充满关怀与在乎,“陶夫人,你发生了车祸,我怎么能不来看看你?”
“其实,昨晚如陌和秦楚就过来了一趟,只是那会儿你在昏睡。”陶烨尘盯着秦楚,感慨颇深。一开始,听说陶如墨要嫁给秦楚,陶烨尘是一万个不同意。
可看婚后秦楚的表现,陶烨尘终于确信秦楚是那个能陪如陌走完一辈子的人。
陶烨尘提到秦楚时,语气、神情,终于没有以前那样的生硬轻视了。相反,还挺满意。秦楚背对着他们在摆放早餐,听到这话,他唇角偷偷地扬起,心情不错。
陶烨尘在表扬陶如墨两口子有孝心,知道真相的毕湘茹却打心里开始发寒。他们哪里是来探望她的啊,他们根本就是来看她笑话的!
毕湘茹要憋出内伤了,却不得不笑脸相对陶如墨。
她表现出一副温柔的面孔,拉着陶如墨的手,叮嘱她“以后不用经常来了,你毕竟怀着孩子,医院细菌多,孕妇还是要少来。”
陶如墨却说“没关系的,我身体好。”不经常来,又怎么欣赏她的狼狈呢?
陶如墨她回头对秦楚说“大楚,把鱼汤端过来,我喂陶夫人喝点儿。”
毕湘茹脸色一下子就阴郁起来。
陶烨尘已经转过身去跟秦楚说话了,因此没有看见身后的风起云涌。陶如烟上了个厕所出来,正好听到陶如墨这话,她也饿了,便说“那姐姐你先喂妈喝汤,我饿了,先吃早餐了。”
“嗯,好。”
陶如墨接过秦楚递来的鱼汤,她坐在小凳子上,舀了一勺汤,送到毕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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