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长夜已经过去一半。
这个时候人们通常还在睡梦中。
但在天涯镇的一家客栈里,还有一间客房是亮着灯的。
房间里灯火昏暗,烛火微微弱弱,像是随时都会灭。
这间房里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四张凳子。整间屋子看起来十分简陋,但很整洁干净。
床上坐着一名秀美可爱的少女,此时她秀美可爱的脸上充满了一种十分复杂的神情,其中有痛恨、悲伤、愤怒甚至还有厌恶。
那秀美的脸蛋上,有两横泪痕,显然她方才哭过,一双清澈水灵的眸子中仍盈满泪水,看起来十分可怜可楚,不禁让人想要替她分享心中的悲伤和痛苦。
这少女正是施心。
四张凳子上,有一张坐着一个人,这个人是一名三十六七岁的中年人。虽已三十几岁,但他看起来还是很英俊潇洒,一身锦衣华服穿在他身上,更显得他的高贵和不凡。
他的头发梳理的十分整洁,穿着也十分考究干净,神情举止之中,总流露出一种别的男人没有的成熟魅力。
但嘴角那总是若影若现微微上翘的微笑,却显得异常邪恶。
那一双看起来十分狡黠的眸子,目光闪动间,总是有一股戾气流露出来。
这中年人正是江城,也就是施心的父亲。
他身后默默的站着两名男子,穿着皆为黑色素衣,手中也都拿着一柄剑,杀人的剑。
剑通体漆黑,就如黑暗一般,黑得可怕。
两人神情冷漠,不管是什么人,目光之中多多少少总是会流露出一种情感的,或恨、或爱、或开心、或快乐又或邪恶。
但这两名男子眸子中什么都看不见,目中的神采,就跟死人的一般,一点感情都没有,冰冰冷冷,让人不敢与他们对视。
这两名男子修炼的是剑,剑对他们来说,就是一种专门用来杀人的利器,他们俩也是为了杀人而活着的。
所以他们虽为修剑者,却对修剑者们的那些招式和剑阵不屑一顾,他们追求的只有一个字——快。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就是他们俩的至理名言。
只要可以杀人,就是好剑法!
据说曾经有一位六段剑芒的修剑高手,在他们的快剑之下,连三招都招架不住,便被他们俩手中无情、冰冷的利剑洞穿了咽喉。
连施展招式和剑阵的机会都没有,生命就已不属于自己。
这对一名修剑者来说,是多么耻辱的一件事?
受尽了煎熬和折磨,终于达到六段剑芒的境界,却在别人手中连施展剑法的机会都没有,这不仅是耻辱,还是可悲。
从此可见,他二人的剑法快到一种多么可怕的程度。
除了他们之外,房间里还有三个人。
这三个人之中一位看起来像公子,一位是一名老人,拿着龙头杖,还有一位拿着剑,一身白衣如雪。
三个人正低垂着头,站在江城面前,一动也不敢动。
他们正是吴江、天龙上人和慕容飞雪。
桌子上放着一盘花生和一壶酒,江城从吴江他们三人进来开始,一直都喝酒吃花生,从始至终连一眼都没有向他们三人看过。
他没有说话,别人也不敢说话,甚至连气都不敢大喘。
终于在他又喝了三杯酒,夹了几次花生之后,放下了筷子,缓缓的抬起眼帘,看了天龙上人三人一眼。
目光在他们三人身上一一扫过,才不紧不慢的说道:“人呢?”
天龙上人道:“人掉下山崖下去了。”
“什么?”施心立马从床上站了起来,苍白的俏脸满是惊惧,眼泪又从她那清澈的眸子中溢出,她颤抖着身子走到吴江三人面前,道:“你们说什么?谁……谁掉下山崖了?”
吴江道:“阿呆小师父和那个小姑娘一起掉下山崖了。”
施心“啊”的一声,直接晕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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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阿呆和凌滟上了天涯山去万剑派的时候,不久江城就来到这个客栈里找到了她。
施心很意外,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
她虽还是第一次见,但以前施夫人跟她表述过江城的模样,所以她记得非常、非常清楚。
也坚决的肯定,这个人就是自己的父亲。
她见到他,心里即惊喜又痛恨,在见到父亲的那一刻,她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原谅他犯下的所有罪。
可是谁知道原来眼前这个所谓的父亲只是想利用她来对付阿呆,所以才亲自来找她的。
他连一点父女情都不顾。
这个人的心真的是石头做的、钢铁铸成的。
她的心再次沉入了无底深渊,充满了绝望。
随后又听到阿呆掉下山崖的消息,本来非常悲痛的心又受到这样沉重的打击,谁能承受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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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把她抱上了床,轻轻地帮她盖好被子,抬手帮她拭去脸上泪痕,轻轻抚摸着她的脸蛋,目中居然充满了一种慈爱。
此刻他看起来简直不像是一个杀了自己的妻子和岳父,还要杀自己女儿的人,反而像是一个慈祥的父亲,疼爱自己儿女时的样子。
良久后,他才转身看向吴江三人,语气冷漠道:“我是不是说过要你们把人带回来?”
天龙上人道:“是。”
“可是你们没有,”他目光在三人身上游动,“而且去的时候是四个,现在却变成了三个。”
“有一个和他们一起掉下去了。”
江城冷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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