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男子转过身,疑惑地看着长安。
长安嘴角的笑意凝结住了,发亮的眼睛瞬间暗淡了下来:“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她仰头望了望窗外刺目的日光,眼底湿意泛滥。
云起这个名字已经如同过去一年多他们共同经历的一切一般,刻进了她的生命里。因为云起,她才是现在的长安。
可是云起,对不起,从今往后,我必须学着把你忘记!
长安并不愚钝,她心里已经隐约猜测到了一些东西。
他说的对,但愿此生再也不见!
不想亦不见,这才是他们余生最大的幸运!
……
璟和静静地看着她,最后轻轻叹了口气,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终究什么也没说。
回宫后,承儿心心念念想着他的小伙伴们。长安被他缠得没法,答应过几天得了空就再带他出去。
可是,还没等到他们再有机会出宫,瑞庆帝突然病重了!
他终日昏睡,每日清醒过来的那几个时辰也几乎已经口不能言。
他留下了最后一道旨意,令太子主政!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瑞庆帝时日无多了!
庆幸也好,恐慌也罢,大家很快都接受了事实,按部就班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只有长安,是个例外!她觉得这一切发生的那么不真实!即使之前父皇卧病在床,她也没有那么强烈的感觉!父皇每日还是会同她说话、对着她笑!而如今,看着这个须发皆白、面色黄白,闭目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男子,她才那么深切的感受到,这个自小疼她入骨的男子,是真的要走了!
她终日静静地坐在瑞庆帝的床前,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心里想象着床上这个人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不是她不孝,她只是需要提前练习一下父皇不在了的情形,她需要让自己先适应起来。
每当想象到了伤心处,睁开眼,握着父亲的手,感受着身边依旧还温热着的身体,她总觉得有一种难言的庆幸和满足。然后,再接着闭上眼睛,逼着自己去想象、去适应!
瑞庆帝偶尔清醒过来,看到这样的长安,总是忧心忡忡。他已经说不了话了,只能紧紧抓着女儿的手,传达着他的担忧。
子渭也每天都过来看父亲。但如今朝堂上他刚刚接手,正是最手忙脚乱的时候。实在抽不出更多的时间来陪伴父亲,只能匆匆来匆匆去。这些时日以来,他一边操心政务、一边担心重病在床的父亲,很快就瘦得有些脱了形。
在父皇这里,好几次看到妹妹不省心的样子,子渭真的觉得心力交瘁!
他一改平日里的好脾气,恨不得骂醒了她才好:“你不能这样!你看到父皇每次醒过来看到你这样他有多着急!你让他怎么办?他如今说不了话啦!你要急死他吗?你不能这么自私就想着你自己!”
子渭的话让长安心里疼得直抽抽,她一会觉得自己混蛋,一会觉得父皇可怜,终于大哭了出来:“父皇对不起!阿兄对不起!我只是心里特别特别的难过!不知该如何是好!我不是故意想让父皇着急的!”
子渭看她终于哭了出来,稍稍放心了些:“妹妹,我们谁都会有生老病死的一天,谁也没办法陪你一辈子!你要坚强一些,开心一些,让父皇走得安心!”
长安抽噎着直点头:“我会的!等父皇再清醒过来,我一定像平日里一样笑着同他说话!让他放心!阿兄,我心里怕得很!你会一直陪着我的是不是?”
子渭红着眼把妹妹搂到怀里,掏出帕子帮她擦脸:“当然了!所以妹妹不要怕!阿兄在呢!阿兄会一直陪着你的!”
……
之后,长安努力克制了自己。在瑞庆帝面前,装作已经想通了的样子,按照平日里的样子,和他说话,逗他开心。瑞庆帝虽然已不能言语,但仍旧笑着回应她。看到长安已经不再那么悲痛,他似乎也放下了心事,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长安心里也清楚,父亲恐怕真的就要离开她了,好几次笑着笑着,没忍住,一背过身就开始无声的大哭。
朝堂上,也是一片风声鹤唳。
可能是看到瑞庆帝快不行了,想到瑞庆帝已经开始着手对付他们,士族纷纷都在心里觉得庆幸不已。动作也都大了起来。
谁也没有把太子放在眼里。一方面是因为太子还太过年轻,羽翼未丰,完全成不了气候。另一方面,太子跟瑞庆帝不同,他的母家正是士族之首,太子是绝对不会损害母族的利益的。
瑞庆帝把太子藏得太好!他们不知道的是,从开始到现在,最最极力主张削弱士族的正是这位太子。
太子主政后的第一次小朝会上,裴相就提出为了地方稳定,必须废除藩王的置兵权。
重臣让裴相上奏,无非是因为裴相乃太子外祖,太子即使是为了外祖父的颜面,也不会当着重臣的面驳斥他。
太子盯着裴相看了好一会,直到裴相都维持不住温雅的笑意了,太子才收回了目光:“父皇一撒手朝政,孤就更改他的旨意。你是想昭告天下,瑞庆帝有多么不贤德,太子一主政就忍不住更改了他的国策,还是为了让天下之人看看太子有多忤逆,父亲还在病重,他就迫不及待地篡改了父亲的遗命?丞相!”太子刚开始的时候语气里还带着淡淡笑意,之后声音越来越冷,直至最后两个字响得振聋发聩。
重臣未料到太子的反应会如此激烈,纷纷低下了头。裴相更是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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