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拉和霍恩并肩而行,乌尔夫紧随其后,再后面是奶牛和麻脸,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向来密切,剩下的人似乎也都跟了上来,贵族少爷们的马走在颠簸山路上,活像远行郊游的狩.info
直到太阳落山后,队伍才骑马走下山麓小丘。远处,未砌石墙的村子坐落在平坦的原野上,除了南面有一片很小的松针林外,四周没有任何可以埋伏的地方,这让时任队长的霍恩有些无奈。“停,我们就在这儿露营。”他勒停战马,举起右手,“康恩,把地图拿出来,确认你没有迷路。”
康恩照办。“我怎么会迷路呢,北城森林都难不倒我。”年轻的骑士一边抖开地图,一边挠挠下巴。他告诉众人,那座村子就是迈克大人所说的石鸦村,村子南面有片小松林,除此之外就只有他们所处的这座小丘能埋伏。
霍恩下了马,刚刚获封事务官的齐拉拿出面包,以及沿途采摘的野果,分发给众人。奶牛布拉克希望能生一堆火,因为来时的路上他们途径一条长河拦路,大多数人从腰至靴全部湿透,其他人纷纷表示赞同,但霍恩否决了这个提议,因为夜色马上就要降临,而他们的目标已经很大,倘若被流匪发现,此行将毫无意义。
众人只得失望的啃着硬面包,用随身携带的毯子裹住身体,并祈祷尼普尔的夜风不会太冷。
理想和现实似乎永远都在背道而驰。当夜色真的降临,埋伏在黑夜中的年轻骑士们蹲裹在毛毯里,在夜风的呼啸中瑟瑟发抖。他们背临山口,似乎只有这里才能看清石鸦镇的一举一动。四周的树木枝叶发出簌簌声响,磐石的缝隙吹起响亮的口哨,整座山丘的风好像都由他们背后经过,惊扰着宁静的黑夜。
“太他妈冷了,霍恩!”乌尔夫终于忍不住叫出声,“我们换个地方吧!夜这么黑,就算我们躲进村子,那些家伙也不会发现的!”
“你疯了?”霍恩瞪大眼,“迈克大人嘱咐过,村子里或许有他们的眼线!”
“只是或许!”乌尔夫坚持己见。
“大人,就算我们不躲进村子,也没必要在这山口吹冷风吧?”奶牛的牙齿在打颤。“听我一句,咱们退到山后头避避风,用抽签的方式决定哨岗,只留一个人在这里就好,如果发现情况,吹号便是!”
“除非你能证明那群流匪全是聋子!”霍恩扭头看向另一边,“就算那些家伙不是正规军,人数也没有我们多,但至少都是老手,只有奇袭能给他们致命打击!”
乌尔夫不再搭话,奶牛也闭上了嘴,没有人再提出异议。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夜风丝毫没有减弱的意思,彻骨的寒冷不断撕割着少年们的意志,就连霍恩自己也开始思念篝火、热汤、以及温暖的羽毛床。可如今他是这支小队的队长,就连最抱怨的权利也没有,只能咬紧牙关,紧紧盯住远处的村庄。
“伙计们,你们谁杀过人?”半晌之后,他决定打破这尴尬的沉默。
起初没人应声,于是他又问了一遍。
“我射中过兔子!”齐拉的话引来一阵哄笑。
“我见过死人,成堆的死人。”一个长着招风耳的年轻骑士说,“我父亲曾帮领主大人彻查过贪污官吏,那一次总共揪出了二十一人,其中甚至有一名侯爵,塞尔西大人宣判完他们的罪刑后,由我父亲亲自执行。”
“绞刑吗?”齐拉拉紧毯子,回过头问,“那我也见过。”
“不,父亲拿剑砍掉了他们的脑袋。”招风耳说,“他命我在旁观看,每砍掉一颗脑袋,他都会瞧我一眼,这其中我只眨了一下眼,他就当着众人的面骂我懦夫。”
“那你的父亲可真叫严厉,苏美尔大陆已经很久没打过仗啰,人们已经习惯和平了呢。”招风耳身旁的年轻人喃喃道。
“可不是嘛,那些骑士都瞧不起我们呢。”齐拉撇撇嘴,扭头看着霍恩,“老大,你一定杀过人吧?”
“没有。”霍恩摇摇头,“但快了,我有预感,那些家伙就快来了。”他顿了顿,回头看了眼身后同伴们,“我们来比比,看谁的人头最多。”
“求之不得。”乌尔夫抚过身旁的长斧笑道。
霍恩不知自己为何能在这么冷的风口睡去。他梦见了母亲,她抱住自己痛哭,并央求他,如果父亲问起南征一事,千万不要说自己不怕。他还梦见了自己的卧房,小约翰又给他偷来了整瓶葡萄酒,与之一起的还有梅布尔,他做了整整一打果酱派,一口咬下去,那味道真是.....充满血腥。
他在震耳欲聋的嘶叫声中惊醒,齐拉摇晃着他的肩膀。“老大,老大!”他叫道,“快醒醒!来了,来了,那群疯子来了!”
霍恩有气无力的站起来,差点被裹住身体的毛毯绊倒,远处的嘈杂响彻长空,狂野而凄惨,仿佛在喊着:快,来人,救命,快。他听见人们的叫喊,枪矛的撞击,马儿的嘶鸣,好在没有打斗。
他的小队并没有贸然出击,或许是因为惧怕,但总之他不是孤身一人。“拿好你们的家伙!”他翻身上马时叫道,“我不管你们从前是谁,你们的父亲是谁,今天如果有一个人敢后退,我立刻砍了他的脑袋!”
齐拉面色苍白,眼睁得老大,他觉得眼前的霍恩似乎突然变了一个人。
年轻的骑士们意识到少城主不是在开玩笑,纷纷提枪上马,跟随霍恩冲向火光肆意的村子。几乎在转瞬之间,远处响起一阵号声,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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