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索.....索伦?”艾伦的话音和斯蒂文一样有些发抖。
“噢,你们这么早就睡下了?”莫里斯的侄子索伦走到摇曳的灯火下。微弱的火光将他白袍上的血迹照的格外清晰,而他的右手则掐着一只野兔的脖子,鲜血正不断从尸体滴到泥土中。
“是.....是啊。”艾伦赶忙坐起身,目光拴紧了那只正在滴血的兔子,“那是什么?你养的兔子?”
“噢,不,当然不是。”索伦用另一只干净的手将袖子撩高,“边境驻地实在艰苦,几位又是远道而来的贵宾,我担心晚上你们没吃饱。这不,厨房里恰巧还有只士兵狩来的野兔,所以我想把它杀来给你们加点餐,可.....”他抖了抖已经僵硬的兔子尸体,“我不大会处理这玩意儿,想到你们经常风餐露宿,应该对处理野味有一手,所以.....”
艾伦看着少年脸上尴尬的笑意,身旁的塞尔西从睡梦中半坐起身。“嗨,白袍小鬼!”他粗鲁的叫道,“该死的,你把这儿弄的全是血腥味!”
索伦脸上的尴尬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阴冷,但仅仅只是一闪而过,便又变回尴尬的笑意。“抱歉,远方的朋友,”少年笑笑,“如果您晚上没有吃饱,而此刻恰巧又睡意全无,我很乐意把这只该死的畜生交给您来处理.....”
篝火升起来时,那只可怜的兔子早已流尽鲜血,被塞尔西用开水去了毛,串到一根尾指粗细的铁棍上,驾到火堆上翻烤。索伦找来了一些碎辣椒和孜然粉,还有一些拳头大小的洋葱,撒作料时,辣椒呛得他眼泪直流。斯蒂文则依旧躲在塞尔西身后,瑟瑟发抖。
“我料想的没错,您对此很有一手!”白袍沾满鲜血的少年放下佐料盒,坐到篝火边时评论道。他回头看了眼艾伦,顺手拿起一根洋葱盘玩起来。
即便香味早已盖过血腥,艾伦的心思依旧不在那只烤兔上。他站在被卷起的帐帘边,细细观察帐外的情形,脸上的神情严肃得有些吓人。此时出征的军队早已走远,夯实的泥地上只剩下一些蹄印和马粪,黑暗像一张大网裹住原野,只有那颗硕大的古树清晰可见,除此之外,驻地里再无其他可疑的人——也正是如此,才显得更加可疑。
“艾伦阁下,兔肉快好啰!”索伦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他的沉思。
艾伦迅速回以微笑,转身坐到篝火边。“索伦.....”他叫出少年的名字后,短暂的沉思了一下。“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希望你能如实回答。”他说完停顿了一下,努力在脑中斟词酌句。
“当然,您尽管问!”索伦的话适时插进来。
艾伦开口前,坐在塞尔西身后的斯蒂文抖的更厉害了,他仿佛已经预测到艾伦大人接下来会说什么,而塞尔西依旧翻烤上火上的兔子,不时从佐料盒里抓一把孜然撒上去,他似乎并没有听到斯蒂文先前的话。“这个边境驻地,除了莫里斯爵士和你外,还有别人吗?”艾伦说完后吞了口唾沫,蜜色眼眸紧紧盯着白袍少年。
洋葱“咔”一声捏碎在索伦的手心,即便那颗洋葱只有拳头大小,却还是在黑夜中发出了一声足以令人胆寒的脆响。“您发现了?”少年冷静地说。
“意思是,这驻地里除了你和莫里斯,就再没其他人了,是吗?”艾伦深吸一口气,目光跳过白袍少年,看向床头的乌钢剑。那把剑躺在枕头下,距离他至少有十个身位,且当中隔了一个索伦。
“你们.....在说什么?”塞尔西正在转动铁棍的手停了下来。他缓缓站起身,阔实的背脊几乎将帐顶的烛火完全挡住,只投下一个骇人的黑影笼罩众人。
“那些士兵.....”
“远方的朋友,我可没撒谎。”索伦镇定的坐在原地,扔掉被捏碎的洋葱拍拍手道,“他们是小偷、强盗、叛徒、qiáng_jiān犯.....”
“.....的尸体。”艾伦帮他说完。
“没错,艾伦阁下。”索伦耸耸肩,看着阴影里塞尔西惊恐的脸,“不过别担心,我叔叔也好,我也罢,我们都没有恶意,你们依旧是日光边境驻地的贵宾,这点就像明天照常会升起的太阳一样,毋庸置疑。”
艾伦紧紧皱着眉。他忽然记起尼普尔刑场上发生的事,那天刚巧是塞尔西与他一起。他们割断了绞架上的绞刑绳,尸体应声落地,但随即竟站了起来,口中念着:逝者不亡。发疯似得冲向他们。“或许我不该问,但索伦,”艾伦严肃的看着少年,“你必须告诉我们,你们到底在做些什么?”
“如果你们非要知道的话。”索伦看着篝火上烤焦的兔子,“严格来说,这是日光近些年才兴起的一种刑罚,虽然是近些年,但也比我的年龄大上许多,至于这是由谁发起的,我不知道。”
“你们竟用人类的尸体干这等诡事?”塞尔西瞪着眼插了句。
“谁说不是呢!”索伦厌恶地皱起眉,“正如我刚刚所说,那些人是小偷、强盗、叛徒!可那又怎样?他们好歹是人啊!但坏就坏在他们生在了日光城,一旦法务大臣确认罪刑,所有犯人都得在神院接受洗礼,成为逝者军团的一员.....”
世间还有这样邪恶的巫术?艾伦不禁扪心自问。
“叔叔说,很多前议会成员都反对此项立法,”白袍巫师续道,“更因为此事,前任领主杰弗森甚至提前结束了他的任期,在膝下无子的情况下,他一股脑将所有事务全都丢给了立法院,原因是他不想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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