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就在转眼之间,浓烟便从门缝涌入,还有吞噬所有噪声的熊熊烈焰,如一条吐火的巨龙蜿蜒窜上房梁,地板此时已变得滚烫,熄灭的壁炉重新燃烧起来,那些焦炭成了最好的助燃剂,假设这间屋子是个烤炉,里面的人无疑就是即将出炉的面包。
肯尼几乎是拽着白鸽的胳膊,将她连拖带拽到大门边,可火势的蔓延远远超乎他的想象,这些原本看似老旧的木料像重新活过来一般,在火焰的催化下尽情舞蹈。
“一定是他们追上来了!”肯尼捂住鼻子,拽着白鸽转向窗口。
他探出头去,考虑这一跤是否会让他俩摔断腿,但很快便缩回了脑袋,因为他看到正下方,两个人正关注着这间屋子的火势,他们的鼻子因火把的火光而变得红润扎眼。
这短暂一瞥让他更为心慌,他几乎可以断定,他们就是刚刚那两个声音的主人,更重要的是,那两人手里都握着寒光闪闪的佩剑,这几乎就是在等他们跳下去,然后轻而易举的拿到他俩的人头,或是让火焰替代他们解决这一切,这样他们连剑都不用擦,就轻轻松松拿到了那二十枚银币。
“钱可真是个好东西!”他蹲在窗框下喃喃道。
“外面全是人?!”白鸽捂住鼻子,惊恐的看着身边的男人。
“不,没那么糟!”他环顾四周。现在与他和白鸽而言,除了待在这儿碰运气之外,还有什么可做的?呼吸已经变得困难起来,房梁上那串洋葱蔓延出一种辣眼的枯焦味儿,更糟糕的是火焰很快就会蹿到这儿,他们蹲着的窗沿下,但在那之前,烟雾肯定会先让他们窒息而死。
“无名,我们跳下去吧,总好过在这儿憋死!”白鸽眯缝着眼,痛苦地叫道。
“跳下去必死无疑!”他伸手将窗幔整个撤下,“我们只能正门冲出去!”他将窗幔扯成布条,而后冲到壁炉边,用水壶打湿碎布,接着又冲回来,“拿这个堵住嘴和鼻子,跟在我后面!”
白鸽乖巧的点头。
当他们破门外出后,长廊上已经浓烟遍布,而且很黑,非常黑,不断有人从客房里冲出,嘶叫着奔向转角的楼梯,他俩跟着混乱人群一起,但却止步在楼梯口。
“不,不能从这儿下去,”肯尼猛地转过身说,“那两个家伙在等我们!”
“谁?可这儿只有一个出口啊。”白鸽焦急的叫道,她扭头看了眼火势,此时烈焰几乎已经完全吞噬了驿馆二层。“直面迎击吧!”她扭过头说道,“我相信你的剑术!”
“对付两个当然没问题,可——”肯尼突然想起了什么,“该死的!我的剑还在屋子里!”说完他拔腿冲向先前的屋子,白鸽只得跟了上去。
在快要到达走廊尽头时,肯尼摸索着墙壁前行,堵住鼻子和嘴的那条碎布逐渐被热浪烤干,而此时头顶早已被火焰吞噬,浓密的黑烟如一卷卷滔天黑浪,极度呛人。
他隐隐约约辨认出屋子的方向,充满希望的爬了进去,同时祈祷火焰没有伤及他的剑鞘。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在黑暗中到处摸索,当触到墙壁上某个熟悉的物件时,他差点尖叫起来,但马上意识到那是白鸽的手,那只手拽住了他蹬地前行的脚踝。
“不管你有没有找到,必须马上跟我出去!”
肯尼毫不犹豫将乌钢剑从墙上拽了下来,而后翻身爬向屋外,但浓烟又再次发现了他,随之而来的还有热气,从四面八方而来,然后身后有什么东西砸下来,惊的肯尼一身冷汗,万幸的是那个重物并没有砸到他。
“跟着我!”他高吼一声,猛地从滚烫的地板上爬起。
不明所以的白鸽昂起脑袋。只见肯尼用手肘作盾,猛地向长廊尽头的墙壁撞去。紧接着,一阵爆发的热气流以及一缕火焰,紧随他的背影轰然离去,在原本结实的木构墙壁上留下一个巨大的人形坑洞。
极短的思考后,白鸽咬了咬牙,站起身向那个未知的黑暗冲了过去。
在空中的几秒里,她幻想自己变成了一只真正的白鸽,就像亚述情歌里唱的那样,她会张开雏鸟的翅膀,飞到爱人身旁,但紧随而至的失重立刻打消一切,在尖叫未出口前,一双手托住了她。
她清楚而又熟悉那个手掌的温度。
“瞧,我们活下来了。”他冲她短暂一笑,猫着腰靠到壁沿上。
从这里看去,火焰已经完全吞噬整座驿馆,借着光亮,他们看见那两个人,已经退到了距离驿馆几英尺开外的地方,但手里依旧握着佩剑。
整个建筑打了个颤,接着又是一颤,咆哮的火焰不断从窗口和大门里喷涌而出,伴随着房梁的折断的咔嚓声,整间驿馆似乎摇摇欲坠,随时都会坍塌倾倒。
“你干什么?!”白鸽拉住肯尼的手。
“抓住他们,问问到底是谁的主意!”他回过头看着她。
“不,”白鸽摇摇头,“我们得赶紧离开这儿,他们绝不是一个人!”
“是啊,他们有两个!”
“无名.....”她紧紧拉住他的手腕,布满灰渍的脸变得楚楚可怜。
“好,听你的。”他最后选择妥协。
他们猫着腰离开,朝出镇子的方向移动。刚转过一个弯,一个人影与走在前侧的肯尼撞了个满怀,四周立即传出一阵刺耳的拔剑声。
“你!”面前的人叫道,“火灾的逃难者?!”他低头仔细瞧了瞧,“不是埃利都人?”
肯尼向后退去半步,用高大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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