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十月,草原上第一场雪飘落下来。
大同虽然还没有下雪,可温度已经降了下来,路上的行人各个都穿的厚实。
“哥,这里就是灵丘了吧。”说话的是一名脸上脏兮兮的汉子,身上穿着一件破烂的单衣。
边上还有一名汉子,手里拄着一根木棍,抬头看着眼前铺了煤灰的官道,抿了抿干裂的嘴唇,说道:“三弟,你看这里是不是灵丘?多好的地,还有那种大水车。”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片农田附近,远处的河边上,可以看到两辆水车在立在那里。
“俺看前面就有个村子,咱们过去问问,顺便看看能不能要口吃的。”被喊做三弟的汉子抬手指了指前面。
就在他们前方二里多地的地方,村子里炊烟袅袅。
“大凤,再坚持一会儿,等到了灵丘,咱们就有活路了。”手里拄着木棍的汉子对身后的妇人说。
那妇人双手各搂着两个孩子,孩子七八岁的模样,吸溜着鼻涕。
除了他们一家子之外,周围还有近百人,全都是拖家带口,但最多的还是年轻力壮的汉子和妇人。
“走吧!先去前面的村子。”手里拄着木棍的汉子抬起木棍往前一指,迈动脚步往前走去。
他的三弟和妇人各抱起一个孩子,跟在后面。
周围的其他人也都一起往前走去。
走了大约一刻多钟,这些人出现在存在的一头。
咣!咣!咣!
村子里面突然响起了铜锣声。
这一路上,他们这些人对铜锣声听的太多了,几乎每隔几天就会在一个村子里听到这种铜锣声。
他们从陕甘一带逃难过来,一路上沿路乞讨,有时候不等靠近村子,就会响起这种预警的铜锣声或者其他预警的声音。
“三弟,咱们停下来吧,一会儿存在里就应该出来人了。”手里拄着木棍的汉子说道。
被他喊做三弟的汉子放下怀里的孩子,陪着自己大哥站在村口外面。
村子里动静越来越多,街里开始有人影晃动。
时间不长,几十号手里拿个粪叉,木棍等各种兵器的汉子出现在村口,一脸警惕的盯着突然出现在村头的难民。
村子里的人群中走出来一位年纪看上去比其他人都大的老者,站在人群前,面对着眼前的这些难民,开口说道:“你们都是从西边过来的吧?”
手里拄着木棍的汉子往前走了两步,朝面前年长的那名老者鞠了一躬,这才说道:“俺们家里遭了灾,屋毁了,田也毁了,没得办法,只能出来,听人说大同富裕,像俺们这样的难民逃难过来能有活路,俺打听一下,这里是不是灵丘?”
“这里是广灵,去灵丘的话,沿着你们来的这条路,往前再走三十多里。”老者用手指了一下这些难民经过的那条官道。
手里拄着木棍的那汉子扭头看了一眼老者所指的那条路,收回目光后,再次朝面前的老者行礼,道:“多谢老乡了,俺听人说像俺们这样逃难来的,到了灵丘就能吃上饱饭,这事是不是真事?”
“对,是真事,已经有不少从你们家乡逃难过来的百姓去了灵丘,那边有虎字旗的人会管你们,不会让你们挨饿。”老者点了点头。
手里拄着木棍的汉子心中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脸上多了几分舒缓。
“哥,看来那人没骗咱们,在了灵丘就再也不用受冻挨饿了。”站在他边上的汉子兴奋的喊道。
周围还有许多的难民,也都听到了这话。
不少人脸色都不在像之前那般沉重,不少妇人开始小声的抽泣。
从陕甘到大同这一路上,死了不知多少人,就连他们这百十来人的队伍,也不是最初从家中出发的队伍,而是半路上碰到一起结伴而行。
这一路上他们与不少人结伴一起走,可路上死的死,散的散,逃的逃,最后只剩下他们这百十来人活着到了这里。
手里拄着棍子的汉子客气的问道:“俺能问一下,这个虎字旗是什么?朝廷的官吗?”
“虎字旗是灵丘的一家商号,他们东主是大同的大官,管着一座城。”老者解释道。
手里拄着棍子的汉子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县老爷。”
他的想法里,能够管一座城的都是县老爷,和他们那个县城的县老爷一样大的官。
老者也不太清楚虎字旗的东主是多大的官,只知道是大官,管着一座城,他和眼前这个汉子一样,觉得虎字旗的东主最起码也是一位县太爷。
“俺能不能求老乡你们点事情?”手里拄着木棍的那汉子脸上不好意思的对面前的老者说。
不过,他脸上沾满了泥土,哪怕不好意思,从脸上也看不出来什么。
老者说道:“你们这一路走过来也不容易,有什么事情尽管说,能帮肯定会帮你们。”
“俺先谢谢了。”手里拄着木棍的汉子弯腰鞠了一躬,直起腰后,继续说道,“俺们这些人走了一天的路,能不能让俺们在这里休息一晚,俺保证,俺们只呆一宿,明天就走。”
近乎发誓一样对老者保证。
老者摆了摆手,说道:“放心,我能理解,你们这里有老人有孩子,今天肯定是赶不到灵丘了,就住在这里吧,不过先说清楚了,只能住在村子外边,不能进村子里面。”
“俺在这里谢谢老乡了。”手里拄着棍子的那汉子放下棍子,跪在了地上,同时回头对身边和身后的人说道,“三弟,大凤,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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