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别人,也包括谢览。
他担心与他没有干系的旁人认为他别有所图,他更担心谢览也这样认为。
他担心人言可畏,也担心三人成虎。
虽然谢览对他近乎百依百顺,可他还是有种不由自主的不安。
因为他不明白谢览为何会对他产生这样浓烈的感情。
浓烈到将它称之为爱。
他毫无疑问是喜欢谢览的,相当喜欢,可是那是爱吗?他不确定。
如今他们已经在一起一年半了,可他还是不能完全确定这就是爱。
然而谢览却在他们初识的第一个月,就对他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浓厚感情。
景梁丘有时候会想,自己何德何能。
有时候又担心,会不会是谢览错认了自己的心意。
谢览爱他什么呢?
他的脸?
他的性格?
或者别的什么他自己尚未发现的优点?
如此突如其来的爱,会不会突如其来地消失呢?
每每想到此处,景梁丘就觉得心里闷得慌。
他刚回国那会儿,没背景没资源,也没签经纪公司,虽然脸好,虽然科班出身,但拼了老命也只能演些肥皂剧里的小配角。
收入不多,也不稳定,他只能无奈做些兼职赚钱。
遇到谢览时,他正在某个位于半山腰的高端别墅区里给大款的初中生儿子做英语辅导,讲课时没留神绊了一下,为了保持身体平衡,手下意识想撑住窗框,结果扶花盆上去了。
听见花盆砸出的那惊天动地的声响,他赶忙下楼。
于是隔着一地破碎的花盆,他和谢览就这么看对眼儿了。
谢览一开始热情得简直令人招架不住,景梁丘当时又正处于从学校的天之骄子到娱乐圈底层苦哈哈小龙套这样的一个转变适应期,心里失意得很,于是被谢览虚而入,莫名其妙地和他翻滚了起来。
刚恋爱时当然是甜蜜并且激情四射的。
可是初期的新鲜感过去后,各种问题就接踵而至了。
景梁丘是小康家庭出生的孩子,虽然从小衣食无忧,但得益于爷爷奶奶勤俭克己的言传身教,他虽然不至于苛刻自己,但也从不挥霍。
可是谢览是奢靡惯了的人。
他有私人飞机、他在国内有半山别墅、国外有漂亮的庄园。他跟人谈生意,一个饭局可能就花掉十几二十万,他漫不经心搓揉着的一对不起眼的核桃价值都相当地不菲。
说起核桃,景梁丘还曾经因此闹过一出乌龙。
他们刚在一起时,谢览邀请他到自己家里玩耍。他那天出门恰巧遇上个卖核桃的老爷爷,佝偻着身子、满脸风霜,挑着个担子,看起来令人感到辛酸极了。景梁丘动了恻隐之心,一激动买下老爷爷大半的核桃,然后就直接给谢览拎了过去。
两人一见面就啃得难分难舍,景梁丘就随手将核桃放在了茶几上。
正巧就在谢览那俩文玩核桃旁边。
两人黏黏糊糊吻了一通,吻着吻着就吻出火了。
而后谢览不怀好意地怂恿景梁丘和他一起去洗鸳鸯浴。谢览是个没羞没臊的,可景梁丘毕竟脸皮薄,谢览讲得这么直白,他就莫名其妙地害羞了起来,于是就硬抗着没答应。
最后谢览一步三回头地蹭进了浴室。
景梁丘被谢览撩得口干舌燥,喝了杯水压了压,而后就随手拿起小锤子,打算给谢览敲一小碗核桃仁儿。
谢览那对儿文玩核桃正巧就在袋子旁边,景梁丘被谢览蹭出了火,脑子里全是他白花花的屁股,就有些心不在焉,见袋子边儿有俩核桃,只当是从袋子里掉出来的,于是就拿它们俩开了刀,“咣咣咣”几锤子下去,谢览盘了多年的俩小宝贝,就这么身首异处了。
谢览本以为自己不过是去洗个澡,哪知道一出来就是生离死别,顿时一脸如丧考妣。
可是那谋杀了他那俩小宝贝的人吧,正巧又是他的心肝大宝贝。
他也只能一边儿在心里替那俩小核桃念往生咒,一边儿苦哈哈地搓着手表示没关系不要紧了。
景梁丘觉得很不好意思,坚持给谢览重新买一对儿,问他在哪里买的,大概价位如何。
谢览支支吾吾说记不清了,又说就俩小玩意儿,不是什么贵重物事,主要是盘了多年盘出感情了云云。
景梁丘再坚持,谢览就恬不知耻地解开浴巾露出光屁股色|诱他。
结果自然是色|诱成功了。
离开时,谢览累得下不了床,招呼司机送景梁丘。景梁丘坐在副驾上和司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聊着聊着故作不经意地问,“谢览那对儿核桃挺好看的,哪儿买的?”
那司机说:“那可没地儿买去。听说是拍卖会上来的,乾隆年间玩意儿,八旗子弟盘过的,就这么不起眼的俩核桃,得这个数。”
司机故弄玄虚地伸出了五根手指。
景梁丘试探着问:“五万?”
司机摆了摆手:“五十万。”
景梁丘震惊了。
据他所知,文玩核桃一般也就几百几千。
贵到这个地步,只能说是千金难买心头好了。
也难怪谢览不让他赔了,即使让,他也赔不起。
后来类似的事情又发生了两三次,景梁丘的心里就不由得有些五味杂陈了。
他是有些大男子主义的人,天然地觉得自己该为伴侣遮风挡雨,构建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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