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伦是醉着的。
偏偏醉酒时五感灵敏异常,深吸口气竟是嗅到了二十丈开外的腥气。
他没立马反应过来闻到的是血腥味,只是隐约觉得被道若有似无的目光给盯上。
而后他便不假思索地出声示警!
示警声蕴含着几分内力,祭坛上的声乐似是被瞬息掐断般戛然而止。
从舞姬到香主等红衣教教众在短暂的惊慌或是愣神后迅速警戒。
众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挪转向离祭坛中心有七丈之遥的入口方向。
祭坛整体位于高处,有且仅有一面与石道相连,潜入者要想不被祭坛上的人轻易发现行踪,自当从唯一出入口来。
半晌后,入口仍不见人影。
可没人敢掉以轻心。
因为本该有人守卫在阶梯下,至今无人来确认情况,已是说明大事不妙!
来敌很可能已经撂倒了秘洞里其他守备,仅剩他们被堵在了祭坛上!
曹伦怒哼一声,双指捏圈置入嘴中,吹了一声山寨里望风常用的尖锐口哨。
鹰啸声瞬息洞彻整座山洞,余音连绵难绝,这是祭祀秘洞中等级最高的警讯!
闻讯后,洞内红衣教教众当通明灯火,舞姬攥红绫,杂役力士持斧握锤,执事香主佩刀拿剑端枪,或五人一组,或十人成队,由众香主组织御敌或听从堂主差遣。
可随着远端回音渐息,溶洞中仍难闻其他声响,最坏的猜想得到证实。
舞魅娘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与震怒。
她错愕于居然有人敢到秘洞来撩拨红衣教的虎须。
震怒于秘洞可能遭受的物资损失。
但她很快便迫使自己镇定下来。
不到一炷香前,曹伦才去解过手,彼时仍无恙,那么事态发展应不至于太糟糕。
最重要的是,她和曹伦还在,一切尚有转圜余地。
舞魅娘心绪稍定,正欲招呼手下去一探究竟,身旁曹伦又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断喝!
“呔!哪里来的臭虫烂虾,坏你爷爷兴致,滚来受死!”
已堂严令兵不离人,纵然在吃酒,众人不是将兵刃搁在身周附近,便是交给专人看着,出了这档子事,早有力士给曹伦递上了九环刀。
刀在手,泰山抖,酒足劲饱的曹伦适才便在压抑焚身欲火,这下子**转战欲,战意爆棚,活脱脱成斗宿牛宿合璧下凡附身,声震溶洞!
死活不见那些只会藏头缩尾的鼠辈现身。
曹伦气不打一处来,怒一跺脚。
愣是将地面震得龟裂成碎块,下陷有四五寸深!
借反力蹦起约半丈高,却足有七八丈远!
掠过人丛,径直冲祭坛入口方向劈下!
一人一刀离上下祭坛的阶梯还有两三丈距离,可就曹伦这力劈华山的架势,没人会怀疑其刀锋上存蓄的劲气足以开辟出条壕沟来!
入口阶梯也好,巨石也罢,统统免不得被削去铲平!
真要有谁藏在下边,只能说是命中注定该有此劫,谁叫你没事触怒头熟睡的狂狮呢?
敌暗我明,有曹伦一马当先,众人心下大定之余也没敢闲着看戏,在舞魅娘指挥下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应对漏网之鱼。
当然,更多人想的是,不久之后便要给来敌收尸了。
同一时刻,或是说在曹伦蹦跃了大半程距离之际,分明瞧见阶梯处冒出了三道人影。
两男一女手中的兵刃分别是剑、匕首、双刺。
至于相貌打扮或是更多细节,不是曹伦看不清,而是不在意。
不过在见得迎面而来之人竟是唯一一个女子时,曹伦还是有些意外。
心下不尤耻笑两个男人没种,再者便是可惜女子的不知死活。
曹伦可不是怜香惜玉之人,更何况此女和舞魅娘比起来全然没有女人该有的样子。
没有浓妆艳抹,不见任何媚态,在一路杀来后反而更具凶戾之相的飞飘,俨然是个百战沙场的大将军,任谁叫阵都只会一马当先地冲杀过去,绝不迂回使诈!
其实三人来到祭坛见曹伦饮酒正酣后,也无意耽搁时间,生怕对方喝得越醉越难对付。
岂料姜逸尘在动用真气开启眼窍时被曹伦发现,局面立马变得被动起来。
更没料到飞飘头皮这么硬,一点锋芒不避,曹伦敢硬着来,她就敢硬碰硬!
姜逸尘初时没来得及拦,后边再想拦恐适得其反,只得作罢。
协同冬晴一左一右绕过二人,打算先易后难,清个场先。
当!
先是一声锐器相击的清脆锐响。
紧接着是两个几乎同步的重物坠地闷响。
快上那么小半拍落地的是曹伦。
曹伦是个粗胳膊粗腿的糙汉子,体重沉得狠,来势汹汹,势不可挡。
飞飘没能逼退曹伦半分。
曹伦该落在哪,还是落在哪,闷响是结结实实踩出来的。
反倒是飞飘自己倒摔回石阶之下。
闷响是躯体着地砸出来的。
姜逸尘脚步比冬晴稍慢了些,当冬晴没入红衣丛中时,他还未与敌方交上手。
他回头一瞥,看不见飞飘嘴角溢血,看不见飞飘背部淤青,只看见青丝缭乱的飞飘再次脚下生风现身在石阶上,才稍松口气。
不同于冬晴以掠影步入阵,在悄无声息间让红衣教众脖颈开槽、脑袋开窍、心洞开花。
姜逸尘则如游鱼,在舞姬红绫的绞杀间、力士锤斧的轰砸下、执事香主的刀枪剑影中穿梭游杀。
虽不似冬晴一击一命,却以霜雪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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