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清欢叹气。
因为他已想到更多。
联系俞乐先前所言,那联络标记显然是为了引来红衣教自己的人马。
如此一来,便也很好地解释了,为何其他帮派来人多是三五成群,而红衣教竟是来了好几倍人手。
若其间没有诸多意外发生。
那么,追上洛飘零的便不会是藏锋阁等四方人马。
而是清一色的红衣教。
红衣教显然想要独享这猎物。
可惜事与愿违,这位红衣教细作所掌握的信息着实有限,阴差阳错下,不仅没能引来本帮人马,反倒暴露了自己的行径。
不论如何,被人背叛显然不是件令人愉快之事。
尤其是被亲近之人背叛。
轻则丢面子事小,重则身败名裂,性命不保。
对于被人背叛之事,鲜有人能处之泰然。
雪清欢自认无法忍受遭人背叛,故而便极为同情遭受背叛的洛飘零。
只是,他这担心似乎显得有些多余。
洛飘零仍在不紧不慢地斟茶饮茶。
一副优哉游哉的悠闲姿态,旁若无人。
雪清欢那灵动的双眸,忽而失去光泽,显得有些茫然。
他已看不明白,洛飘零现下究竟是破罐子破摔,毫无所谓,还是自信满满,成竹在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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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清欢此番感叹,多是同情与不解。
而大厅中还有一声叹息,则满含焦急与担忧。
只是这声叹息,微不可闻,当人们都把注意力聚焦在洛飘零那桌时,自然没人察觉到角落之人的异样情绪。
此人无疑是在为洛飘零的处境而焦急、担忧。
毕竟,在大半月前,他们已将这计划反复推演了数回,只要日食能如期而至,沙尘暴必也适时扬起,那这计划便天衣无缝。
当日,万事俱备,又有东风助行,一切都依照原先的计划在进行。
可仅是过了七日,当他再次瞧见洛飘零站在其面前时,他就知道出了大问题了。
成大事,必少不了天时,地利,人和。
天时,是可遇不可求的,可偏偏有能人算得出来,还算得近乎分毫不差,最不稳定的一环,没有掉链子。
地利,是本便存在的,而且只要略施手段,便能将地利优势最大化,他们也做到了。
人和,任何事缺了人和便难以成事,至少是无法完美地达成,这是最为基础的一环。
在他看来,人和亦是最为牢固的一环。
谁知,正是这最为牢固的一环,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巴掌。
人心隔肚皮,最难测的永远是人心,他再次告诫自己今后千万不能小觑人心之恶。
但这已是今后之事。
他的注意力回到了那个光彩熠熠的紫衣公子身上。
这位他闻名久矣,相见恨晚的情剑公子,这大半月来已带给他足够多的惊喜,今夜是否还能扭转乾坤呢?
不知不觉间,他已攥紧双拳,那愚钝的指甲竟也陷入了手掌。
突然间,有一只白皙玉手从他背后窜了出来,轻握着他的拳头。
他心下猛然一颤,有迅速镇定下来,回握住了那只手,他很庆幸这手的主人,能不畏艰辛,相伴他十数年,这幸福他不愿放弃,永远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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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杯茶,是谢谢雪阁主的。”
洛飘零终于开口,同时又敬了雪清欢一杯茶。
雪清欢先是愣了愣神,而后同吃酒一般,一口干了杯中茶,笑道:“看来洛公子已是心中有数了!”
洛飘零道:“在下也是在雪阁主的提醒下刚想通的。”
雪清欢道:“噢?适才雪某提到哪点,给了洛公子提示?”
洛飘零道:“红衣教的联络标记,锈迹斑斑的铁锚。”
雪清欢道:“洛公子是不是误会了,铁锚记号可是俞公子说的。”
洛飘零道:“没误会,我知道俞公子是绝不屑于接受我的感谢的,雪阁主今晚为巽风谷一事绞尽脑汁,值得敬重。”
雪清欢闻言,只能尴尬一笑。
俞乐显然不会同洛飘零顶嘴,却也不会示弱,道:“洛公子心中既有计较,敢问这红衣教内鬼,究竟是听雨阁之人,还是暗影十八骑中的一员呢?”
洛飘零尚未答话。
雪清欢却是抢先一步道:“俞公子既然这么了解洛公子,此番又一路相随,可有看出这群人中何人有破绽?”
对于雪清欢的再次捣乱,俞乐倒是毫不生气,反而笑道:“洛公子若是还无法拿定注意,在下倒也乐于分享下个人见解,以供参考。”
洛飘零知道雪清欢这是在帮自己,也料定俞乐将趁机挑拨离间,却也只是淡淡一笑,摆出一副悉听尊便的态度。
人生总是如此,有好心人想助你一臂之力,却不料好心办坏事,遭有心人利用伤及自身。
可你决不能因此去责难那些好心人,因为那样只会让你疏远善良,逐渐拒人于千里之外,到最后势单力孤,无人相帮。
只有把这些外在阻力,都当作突如其来的困难,勇敢地去面对,才会让自己更强。
当你在遇到更大的挫折时,你便会发现,在你身后有千百个好心人成了你坚实的后盾。
只听俞乐接着道:“若是在下没记错的话,上昆仑山之前,洛公子应是只身一人,听雨阁四位并不在左右。”
洛飘零轻轻点头。
俞乐又道:“于是,在下山时,洛公子身边多出了四人,还险些让我等误以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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