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小羔羊,已然惊怕的抖得跟筛子似的。
好似,只要他说个“不”字,下一刻,这个女人就会扭断他的小脖子。
身为国君,却被一个女人拿捏在手中,生死都不由得自己。
曾经的情意,逐渐转变为满腔忿恨。
殊若见他如此恐惧,不免神情更加柔和,还取出丝帕替他拭汗。
“皇上怎么了?怎出了一身虚汗?可是想到了先皇?别怕,皇上年轻力壮,又怎么会如先皇一般……早、早、先、去、呢。”
殊若松了手。
涂清祀连忙后退,后背“砰”的一声撞到扶手,但他根本不觉得疼。
命都要没了,谁还在意这点疼痛!
殊若说的话太具有隐含意义,少年不得不设想,他的父皇……到底是怎么死的?
哎,这小孩子不懂,其实他父皇是因为没日没夜的想些阴谋诡计,又纵情声色毫不节制。
可以说是内外皆虚。
没有直接死在哪个女人身上已经算给他留了个面子了!
殊若还是没有就此放过他,反而,取下了遮脸的面纱。
面纱本是将整张脸都裹了一圈,徒留一双眼睛。
可是涂清祀并不知道,他从来没见过,这个陪在他身边五年的女子,到底毁容到什么程度。
面纱下的这张脸,绝对担得起“不堪入目”四个字。
青紫色的斑点遍布脸庞,连原本的肤色都看不出。
她该说,幸而皇帝还知道要脸,没有给夏芙蕖用些会化脓的□□么?
殊若扬起的嘴角划开一抹残酷的笑意。
“皇上,你当哀家天生是这幅面貌么?你可要下去问问你的好父皇,哀家为何终日困守深居……见不得人!皇上,哀家问你,哀家对你不好么?哀家有哪里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的父皇?皇上,你说……哀家,就合该被你父皇糟蹋至此么!”
涂清祀今天一天受到的惊吓绝壁比一辈子加起来都要刺激的多。
什么礼仪什么规矩什么尊卑……此刻他脑中一片混乱,只想逃离眼前这个活地狱。
推开殊若的手,少年跌跌撞撞的起身,散下不少奏折,他全然不顾。
甚至踏着那一本本重要文件飞快的逃离御书房。
殊若垂下眼,抚上脸颊,轻轻一笑。
“果然还是个孩子啊。若非那人已死,我岂会善罢甘休。这样死,太便宜他了。系统。”
【在!少女!】
“你知道该怎么做。”
……
【是的!少女!】
谁说,人死就一了百了了?
谁说,人死就一笔勾销了?
谁说,人死就……结束了?
倾巢之下,焉有完卵?
殊若说,我要扫荡朝堂,肃清后宫。
前后不过半个月,便再也没有反对她的声音了。
而那位少年帝王,是全天下,最不敢忤逆太后的一个。
那张脸,每每午夜梦回,都能叫他吓得魂飞魄散。
才十五岁的少年,失眠了。
冤冤相报何时了。
涂清祀内心不免产生了矛盾。
他知道,夏芙蕖根本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可是她却被毁容囚禁后宫。
那么,她现在做的一切,是在报仇么?
他呢?还要再报复回去?
到底谁对谁错,根本已经分辨不清了。
夏芙蕖的姐姐害了涂清祀的母亲。
可是涂清祀的父亲又害了夏芙蕖。
其实这些事情,与涂清祀和夏芙蕖没有半点关系。
他们都是无辜被牵连的。
不过,又能怎样呢?
事已至此,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世仇。
辗转反侧间,门外传来声响。
恶魔的低语。
涂清祀真是死都不可能忘了这个声音。
“皇上睡下了?”
“回太后的话,皇上他似乎……”
“哀家懂了,你们都退下。”
“遵命。”
涂清祀屏住呼吸,身子僵硬着一动不敢动。
弑君?
不,再怎么说她也不会那么快就想取而代之。
殊若进门之后,久久没了动静。
这让少年耐不住性子,微微睁开眼偷觑。
殊若依旧带着厚厚的面纱,但那双眼,非常的平静,非常的柔和,非常的美好。
烛火之下,殊若一手揽过袖口,一手正剪去烧剩的灯芯。
昏黄的影子打在少女的脸上,将一双眼映的熠熠生辉、美不胜收。
美的像幅画。
所以……
是假的。
涂清祀几个深呼吸,平息自己在一瞬间变快的心跳。
不可以被迷惑。
这个女人,是要置他于死地的。
不可以心软。
下一刻,殊若转过头来,正巧和涂清祀来不及闭起的眼四目相对。
涂清祀呼吸瞬间就停了。
“皇上睡不着?可要哀家给你念故事听?”
涂清祀不由的臊红了脸。
他已经十五岁了!是……是成人了!
是啊,都可以娶媳妇了。
殊若摇头浅笑,缓步走到床前。
涂清祀身体绷的更紧了。
殊若坐在床边褪去鞋袜和外衣,但面纱依旧留在脸上。
她躺在涂清祀身边,一只手揽住少年的尚且瘦弱的肩头。
“被我吓怕了?”
简直跟上刀山下油锅一般无二,涂清祀觉得无论五官还是四肢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殊若轻轻笑了一声,“皇上不要怕,这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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