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双一直搞不懂玄溯脑子里想些什么。
要说他是摇光老祖以前的仇家,又不太像。虽然一见面几乎就是在打打杀杀,但从气息上来看,玄溯却奇异地没有对她本人产生过足以令她难受的恶意。
杀意倒是经常不要钱地冲她撒,但叶双心里很清楚,杀意不等同于恶意。
玄溯只是单纯地渴求着与她交手,享受着在厮杀中生死一线的快意,但这种杀机却不是出于某种特别的理由。就像一个罪犯并不是出于某种动机去杀害他人,而仅仅是为了犯罪而已。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的确丁点恶意也没有。
可这才是最令人头疼的。因为对于这类人,讲道理显然是没用的,就算把他打趴下,他还是会爬起来继续我行我素,永远不会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令人深恶痛绝。
除非能将他彻底杀死。
不过很遗憾,叶双倒是升起过这个念头,可玄溯等级与她相当,而且叶双总觉得这个人还有许多底牌没有暴露,贸然就生死相搏的话,怕是双方都讨不了好处。
要知道他们可都是化神老祖,是同为天元大陆顶端的存在,他们两人要真的认认真真交手,那场面就如同陨石撞击地球……是要出大事的。
叶双谨记她来到这个世界的任务是要传播友爱,她才不要搞事。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玄溯的作为没有过界。
如今,被冰凉的锁链捆住脚踝和手腕、高高吊在半空中的叶双已然忘记了“不搞事”的初衷,开始认真思考要如何将玄溯这个顶级搅屎棍给烹油煎炸、大卸八块。
之前在凤鸣谷里打打就算了,现在算个什么事儿?在梦境里有等级压制了不起吗?这种无限接近于凌虐的屈辱姿势……卧槽有本事去现实里单挑啊,变态!
叶双气得脸色发青。
她刚被束缚住手脚时还尝试着用灵力挣脱,但却发现在低了一级的情况下,这压根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于是干脆停止了这种浪费灵力的行为,只低眉望着下方站立的魔君,眼里的怒火几乎快要具现化了。
“我怎么不知道,魔君陛下竟还没有有如此——”叶双顿了顿,咬牙切齿地续道,“卑鄙、低劣、下流的癖好!”
她说到激动处,身子无法自抑地微微发抖,胸前剧烈起伏,显然是气到极点。但这一举动非但没有为她增添威慑力,反而因为身体的抖动而牵扯到了扣在腕上的锁链。
密集缠绕的铁链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宛如摇动铃铛一般,明明并不是什么好听的声音,但在眼下这种情况里,却带上了某种隐秘的意味。
在听到这无意中弄出来的声响后,叶双立刻身体僵直,就连眸中的怒火也凝固了一瞬。
似乎在她所处的那个世界里,这种声音通常都代表着……
玄溯并没有腾空跃至与叶双持平的高度,反倒优哉游哉地站在原地,仰起头来观察她的表情。在叶双无意识地摇动锁链,然后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后,他就自顾自地大笑出声。
“摇光。”这个名字从他嘴里念出来,总是带着一丝说不清的缱绻,仿佛是在唤着某个深爱之人,但脸上却全然没有丝毫深情的意味,有的只是纯然的兴味。
魔君陛下觉得她这个表情实在是太难得了。
惊慌失措却还强作镇定的表情,真是……太令人怀念了。魔君端着下巴,无视了上方投来的利刃般的视线,兀自想着,以前他最初遇到摇光时,她就总是露出这一副表情。
分明是只连利爪都没有的幼崽,却懂得将自己伪装成凶狠的恶兽,他当时为什么会对这样弱小的修士感兴趣呢……或许就是因为这外表与内心的严重不符,又亦或是这只幼兽在面对他时那不自量力、天真又可笑的固执。
修士的记忆力当然远超常人,但这也并不意味着他们能将所经历过的每件事都事无巨细地记在脑海里,相反,正因为记性太好,他们通常会略过很多不重要的事,记忆太多反而会徒增烦恼,在渡劫时容易招致心魔。
玄溯也不例外。
他活得太久,又是个魔门中人,信奉的就是随性而为,根本没什么事值得他记太久,一般这头发生的事情转眼就望,将无心无情演绎到了极致。
然而就是这样,他却一直都记得最初见到摇光的情景,每个细节,她的每一寸神情、每一句话,竟然都记得一清二楚。
无论什么时候拿出来翻看,都历久弥新、恍如昨日。
那个时候,她还太过弱小,玄溯一根手指就能将她碾碎,等级相差太远让他根本无法将那个女修当成“修士”来对待,硬要说的话,就是蝼蚁。
人类对蚂蚁是什么态度呢?不过随手碾死罢了,反正蚂蚁也反抗不了。但玄溯那天恰巧心情不错,他只犹豫了一秒,就决定放过这个女孩,作为她为自己提供了消磨时间的乐子的回报——
尽管等他做出这个决定时,摇光已经被他一挥袖甩出老远,重伤得差点死去。
没等玄溯离去,她却强撑着半口气爬起来,一双清冽如泉的眸子凝望着他。即便受到了濒死的重伤,她的眼里居然没有流露出对始作俑者的怨恨,反而隐隐透着好奇,擦去嘴角的血迹,语气笃定:
“你是魔门的人?”
玄溯因为这句话停下了脚步。摇光当时的语气不太对,怎么说呢,一个正道修士遇见魔修,就算不害怕,也绝不会是这种神情,用仿佛见到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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