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是战国时魏国史官编纂的一部编年体史书,记载了从遥远的夏朝直至战国时代的历史。这批竹简在晋武帝的亲自督办下,由晋朝史官重新编排整理,被命名为《竹书纪年》。因为《竹书纪年》的成书年代远早于《史记》,所以在很多历史事件的记述与《史记》不同时,此书的可信度应该更高一些。
关于周昭王的疑案,《竹书纪年》有这样一段记载。“周昭王十六年,伐荆楚,涉汉,遇大兕(四)。”是说周昭王在位的第十六年,率兵讨伐荆楚,在渡过汉水的时候,遇到了巨大的雌性犀牛。这段记载和《史记》的记载有一处明显的不同。《史记》是说周昭王去南方巡游,而《竹书纪年》却说周昭王是去讨伐荆楚。一个是游山玩水,另一个却是军事扩张,这是完全不同两个意义,对于后世该去如何评定周昭王的是非功过,产生了巨大的分歧。还有一个问题需要注意,就是周昭王在渡过汉水时遇到了“大兕”,也就是“母犀牛”。由此可见,三千年前的汉水流域,生态环境十分原始,应该和现今的非洲草原或是东南亚的热带雨林十分近似。很明显,那时的荆楚之地还是一个尚未被大批人类涉足的蛮荒所在。
细心的朋友看到这里,可能发现问题了。被太泽渲染的神乎其神的周昭王疑案,说到底和楚国有啥干系?《史记》中压根儿就没有提到楚国。纵然有一句“南巡狩不返”,只是一个“南”字,难道就把弑君的罪名扣在了身处南方的楚国头上,难道就应该把楚国列为重大犯罪嫌疑人?《竹书纪年》中倒是提到了“荆楚”,但“荆楚”泛指的是汉水以南的广大区域,楚国虽然身居此地,但在楚国周围林立着很多大大小小的荆楚部族,难道周昭王讨伐的一定就是楚国不成?实在是欲加之罪了。况且,《竹书纪年》中根本就没有记载周昭王死在汉水的案情,既然没有了原告,那又何来的被告呢?
的确如此。若是单论《史记》和《竹书纪年》的记载,楚国的确是“六月飞雪”的千古奇冤。但是,另外的一部史学名著《左传》中的记载,却拨开了周昭王之死的迷雾。
又要科普一下了。《左传》真正的名称应该是《左氏春秋》。相传是春秋末年一个名叫左丘明的鲁国史官创作的一部编年体史书。这部书的记述年代开始于公元前772年,结束于公元前453年。书中详实的记载了很多发生于春秋时期的重大历史事件,为后世了解这样一个纷乱的时代,提供了佐证。
关于周昭王的死因,《左传》中有这样一段耐人寻味的记载。说的是在公元前656年的春天,齐桓公率领诸侯联军去讨伐楚国。楚成王觉得齐国是存心在找楚国的麻烦,便委派了一个名叫芈屈完的使者去质问齐桓公。芈屈完见到齐桓公后,一张伶牙俐齿派上了用场,他问道:“你齐国在北方,我们楚国在遥远的南方,就是畜生发情相互吸引,也不会千里迢迢的寻到这里。可万没想到,你齐桓公竟然率领大军来侵犯楚国,是何道理?”
人家既然这样问了,也只有解释一下了,齐桓公,是哪阵风把您老给吹来的呀?面对刻薄的质问,齐桓公一时间也是无从应答。幸亏他的身边有一位杰出人士,成功的将包袱丢还给了楚国使者。他答道:“你们楚国应该进贡周王室的包茅迟迟没有送到,导致周天子的酒水无法过滤清澈,没有好酒便不能祭祀神明,难道我们不应该来追究你怠慢天子的责任吗?”芈屈完自知理亏,说道:“进贡的包茅没有送到,的确是楚国的责任。我们把包茅赶快送去就是了,为了这点区区小事,难道也要齐国兴师动众吗?”
既然人家已经认错,而且准备痛改前非了,没必要再耀武扬威了吧!齐桓公再一次陷入了两难的境地。难道楚国知错就改,诸侯联军就不再追究了吗?如果一味追究,身为霸主的齐桓公显然是在小题大做,纯属是在寻衅滋事。唉,难办呀!
终于,还是那位杰出人士又站出来解围了,他说出了楚国的罪行,一条永远抹不掉也洗不清的罪行。“想当年周昭王来到你们楚国,无缘无故的死在了汉水,难道弑君大罪也是能够逃脱的吗?”乖乖,一个将近四百年前的历史遗留问题,竟被后代当作了开战的理由,这位杰出人士果然是敢想敢说吧!那当然,此人就是辅佐齐桓公成就霸业的一代名相--管仲。
管仲抛出的“弑君大罪”让芈屈完招架不住了。他狡辩道:“周昭王死在汉水的事情,我们楚国并不知情,既然是汉水犯下的罪行,你们还是去向汉水兴师问罪吧!”
好了,齐桓公联合诸侯讨伐楚国的事情,太泽就到此打住了。因为周昭王之死,已经很明显的和楚国扯上了干系。理屈词穷的楚国使者竟然要管仲去问罪汉水,是不是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如此说来,楚国应当是周昭王之死的元凶,这一点似乎连楚国使者都懒得去为自己祖国开脱罪名了。
但若是细细推敲,这“问罪汉水”的狡辩,会不会还有另外一层意思。芈屈完作为楚国的外交部发言人,真的觉得管仲的问题实在是荒唐,根本懒得正面回答。可你既然这样问了,我就给你提供一个解决荒唐问题的荒唐办法。如果这样分析,我们在佩服芈屈完机智应答的同时,似乎又觉得周昭王之死的确给楚国蒙上了不白之冤。
究竟楚国是罪魁祸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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