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么一来,难免落下点蛛丝马迹,万一日后丁洪追溯到这里,总多了几分嫌疑。
不到万不得已,他们并不想符非掺和。
可现在不掺和已经不行了。
眼见甲兵们应了一声,转身行往第二辆粮车,符非心头一凛,立即大步往那边过去。
好在这时,贺拔拓来了。
“得得得”一阵急促繁杂的马蹄声,迅速由远而近,前方城门,却不见任何减速。
远近诸人闻声望去,只见一行十数骑正在远远街角转了弯,直奔城门而来。
一色油亮身姿矫健的黝黑膘马,藏蓝色的鞍鞯辔头,微微泛着金的长鞭,为首是个青年男子,黑色大斗篷,腰挺背直姿态傲然,带着后面十来名虽着布衣但明显是军旅精兵的汉子,速度分毫不减直直冲往城门。
“大公子来了!”
有一个甲兵高喊了一声,城门尉头皮发麻:“赶紧的,还不把栅栏挪开一些!”
上回就试过,大公子一行冲翻木栅栏,他反大怒,反手就给了城门尉一鞭。
这哑巴亏只能硬吃,当时还不得不跪地讨饶。
甲兵们慌忙七手八脚挪开门洞两侧的木栅栏,见陈小四等人还在,“边儿去!还不赶紧的?杵这怕是没被打过了!”
“哦哦!”
陈小四赶紧挥手,趁机将马车赶到已过检的那一边。
马蹄声“得得”,“丁骏”速度不减,直冲城门最中间的大门洞,急驰而过,扬起一地冰渣雪粉。
城门尉和甲兵们不敢抱怨,只低着头等“丁骏”过去后,才默默把木栅栏挪回去。
“好了,好了。”
城门尉呼了一口气,往后面挥手,“上来,下一个!”
陈小四忙一扬手,赶紧领着粮车队往门洞过去,顺着人流车流,几息时间,穿过门洞出了城门。
不疾不徐走了一段,直至回头已望不见城门。
“好了,我们快些。”
和卫将军碰头处理好那些特殊粮袋后,他们是会真往平乡去一趟。
“快!走快些!”
冬季天黑得很早,申正刚过,天就开始发暗,太阳一隐没,明显就阴寒了下来。
姜萱强自镇定一整天,天擦黑就吩咐打烊,关了店登车回家,在前厅焦急地来回踱步等着。
她知没有意外通知反而是好的,只消息未回,焦灼就很难免。
姜钰也是,虽姐姐没告诉他详细的,但明显出大事了,姐弟两个守着前厅,不时探头往外面的大门。
就这么等着,一直等到酉初,大门外才传来马蹄声。
“咿呀”一声门响,姜萱姐弟抢出去时,金氏婆媳已忙不迭拉开大门,卫桓当先而入,后面跟着符非陈小四几个。
“怎么样?”该吩咐的已吩咐过,卫桓挥手让陈小四等人先下去,他们几个入了前厅,厅门一掩上,姜萱急拽住卫桓手臂,急声低问。
“阿寻莫慌。”
卫桓拍了拍她的手以作安抚:“已经处理妥当了。”
今儿日间,“丁骏”和运粮队一行顺利出了城门,立即往指定的隐蔽地点赶去。
这是符家的一处小庄子,里头有砖窑。
土砖的烧制很早就有了,定阳一带粘土不少,因此砖窑也多,符家作为植根多年的军户,自然也是有这类产业的。
借口朋友要用砖,打发一个人来察看质量,然后把人支开了,借暂空砖窑把尸体都焚了,虽无法彻底煅成灰,但体积已大大减少,几个袋子,就能全部装好。
贺拔拓等人仔细打扫了砖窑,而后悄悄带着袋子与卫桓汇合。卫桓已选好了地点,一行人直奔吕梁山脉支脉齐岭,寻一处偏僻隐蔽的地方挖开冻土,深坑掩埋,而后覆盖回厚厚的积雪,将痕迹抹干净。
大冬天的,保证发现不了;等到春暖花开雪水一融,这地方就重新长出青草杂木,更是不可能发现。
“你放心,必无人能搜寻出来。”
实际早就处理好了,就是卫桓等人要频频出现人前以掩人耳目,这种事情更不能让人代为转述,才等到晚上归家才告知她。
姜萱问:“那郡守府那边呢?”
这个时辰,郡守府怎么也该发现丁骏未归了吧?
“郡守府打发人出城传话了。”
卫桓等一直留神着,下值前,便见郡守府的人出城了,据闻是去城外别庄给大公子传话。
郡守府此时还不很在意,因为丁骏常去城外几处别庄,玩乐打猎什么的,一夜甚至几夜不归都是常事,这回去探,只是因为他出门前没留个话。
很好,成功将对方视线引向城外了。
丁骏只会在城外“失踪”的。
另外隆庆街店铺那边,贺拔拓再去探过,也没问题,那管家接过陈小四钥匙后,只抽空去开门随意扫了眼,就回去了。
后续再有租客,更不可能晓得不对。
一切都按预计中最好的方向发展。
姜萱这才大松一口气。
丁骏一行的死亡,很有希望能发展成一桩无头绪无线索的失踪公案的。
最糟糕最紧迫的情况终于过去了。
不但姜萱松了口气,符非贺拔拓也是。
“符白呢?”
“我让他回去喊舅舅过来。”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仍处于小心观察和戒备的期间,这等大事必要告知符石的,符白先回去喊人了,待过来再说。
稍等一等。
趁这点时间,姜萱先吩咐厨房把饭菜端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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