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愈发恼怒,抽出一根竹竿就要打那小厮。
不料刚举起来就被一只手夺了去。
是那闯入此间的陌生姑娘。
二娘心烦至极,不知怎么在这国公府里走了不到一圈,就遇到这么些奇葩,她一点不留余地,手上带了内力,震的那老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地上还有不少毛竹,老头一屁股坐上可想而知其中滋味,但他愣是没叫出来,瞪着一双豹子眼盯着二娘。
二娘往地上一扫,看见老头前面生着一堆火,旁边隔着一口锅,火上架着几根一尺来长的竹筒。
那小厮被二娘空手夺竹竿吓楞了,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竟是一步挡在老头面前大叫:“你是谁?竟然敢打国……”
老头从后面一掌拍开他,站起来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二娘见他头戴万字巾,身穿皂布短褐袍,旁边地上还丢着一顶烂了一个边的草帽,加上那些烧着的竹筒散发着焦糊味儿,肯定是哪房的厨子,贪吃跑到这竹林里做竹筒饭。她心情不佳,当即冷笑一声:“我管你是谁!你就是天王老子今天我也得给你讲讲道理!”
老头吓了一跳,摸了摸胡子:“你跟我讲道理?你跟我讲什么道理?”
二娘指着那小厮道:“我今天要给你讲的道理是,他也是爹娘生的,有血有肉的,凭什么你想打他就打他?我打你行吗?”
那小厮吓的脸都白了,挤出一句:“他是我主人。”
二娘想起褚直寒碜她怒从心起:“主人就能随便打人吗?主人就能随便恶心人吗?主人也有很多做不到的事儿,主人是不是要先打自己?”
那两人都看出二娘火气很大,小厮胆颤道:“老爷让我砍竹子,是我偷懒,没好好砍,跟老爷无关。”
老头倒是镇定:“你听见了,不是我要罚他,是他自己不好好干活,害的我的玉田胭脂米全糟蹋了,我不打他打谁?”
二娘看那小厮真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他刚才明明好好砍了,我都看见了,他说他手都磨破了……”见那小厮不停地冲她摇头摆手,二娘越说越没劲,这俩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真不知道自己瞎操什么心。
她不说了,直接越过这两个人准备走。
老头在后面喝道:“还不继续给我砍,砍不出来我把你剁了喂狗!”
二娘气极,猛地转身走到小厮面前夺过他手里的砍刀。
“我来给你砍,你要什么样的?”
小厮快哭了,这奶奶到底是谁啊,竟然不认识他的主人!
老头也快被气笑了,眸子闪了几下,按捺住看二娘砍竹子。
只见二娘手起刀落,一根根竹子应声倒地,又刺啦啦几声,竹竿上的叶子被收拾的干干净净,接着寒光闪过,咔嚓嚓每一根竹子都被砍成了长度完全一样,切口完全垂直的竹筒,摆放在地上简直像一摞整齐的书简。
“够了罢,不要再为难他了。”
二娘松开砍刀,砍刀垂直插入泥土,寒光照亮老头和小厮眼俱是一花。
见他俩不说话,二娘准备走了。临走看到地上那一堆冒黑烟的柴火,忍不住补了一句:“你烤糊不怪竹筒,要怪只怪你的柴火太湿,还有,你根本就没转均匀。”
老头如何不知?他厨艺虽精,却少干这生火烧柴的活,今日忽然想吃竹筒米,兴致所至,就到了这竹林里。谁知林下潮湿,找来的柴火没烧旺,反而把自己熏的两眼流泪,又见扇坠儿把竹子砍得歪七八糟的,才一时心烦要拿扇坠儿撒气。
这时听二娘这么一说,心中一动道:“你站住,你会做竹筒米?”
二娘别的不会,竹筒米却是最在行的,只因在青牛山的时候,一个月少不了几回上山打猎,饿了就砍截竹子做竹筒米。
她瞧出老头的意思,又闻着那米虽有焦糊味儿,却难掩竹香,也勾起了馋虫,冷声道:“当然会做,不过……一人一半。”
老头同意了。
扇坠儿在旁边看得形如呆滞,被老头拍了一巴掌才飞快地去捡柴火去了。
回来时,火堆已经烧得旺旺的,二娘一面转着竹筒一面对老头说“光有米不是最好吃的,要是有腊肉放几块才叫香。”
扇坠儿又跑去拿腊肉。
第一批竹筒饭没烤好,三个人就聊热了,光聊吃的,什么青蛙腿、烧麻雀、烧马知了、烤小鱼、生吃鸟蛋、春天里刚长出的榆钱,第一茬桑葚……都是些国公府里没有的东西。
末了,烤了二十余筒竹筒饭,老头和扇坠儿一个人吃了五筒,其余的全被二娘吃了。
这姑娘到底是哪房的啊?没听说府里有谁这么能吃啊!
扇坠儿有心想问,却被老头一个眼神止住了。
“谢谢了,我得回去了。”都过了中午饭点了,二娘还是有点担心褚直。
“那明天来做叫花鸡?”老头发出邀请。
聊到最后,老头都有点舍不得二娘走了。
二娘只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明天虽然是白锦进府给褚直看病的日子,但看的是褚直,又不是她,只要等白锦进来,她就能出来了。
“好,不过我可能来得晚些。你多准备几只鸡,别不够吃了。”
等二娘走远了,老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扇坠儿还不明所以,被老头拍了一巴掌:“别到处乱说今天的事儿。”他还等着看这姑娘认出他的表情呢。
会春堂里,饭菜早就摆上桌,还热了几回了,菜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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