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是人去车空。
厉从善铁青着脸面色难看至极,而宋徽之站在他旁边,嘲笑过后的表情略有些呆滞。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剧情发展怎么跟前三十八回不一样?到底是哪个环节的改变造成现在这个后果?事态再往后发展又会怎样?一切成了未知数。
“是沈云开,绵绵提前与他相识了。”厉从善回答了他下意识问出口的问题,焦虑道:“让柳三娘的伙计出去探探风,一定要尽快找到沈云开的落脚之处。”
宋徽之应下,又琢磨着说道:“其实这倒不是件坏事儿,沈云开既然自投罗网,还省了我们想法子偷玉珏的功夫。我们只要能探到沈云开的住所,然后偷偷联络上路将军,再由她将玉珏弄到手,最后再把她救出来,岂不省事?”
厉从善冷眼睨他,“绵绵在他手里我不放心。”
“有我们在背后盯着,这有何不放心的?”宋徽之不解,“路将军又武艺过人,你总不会担心她被沈云开霸王硬上弓了吧?”
厉从善被戳中心思一下黑了脸,转身就回柳家酒肆,斩钉截铁,“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宋徽之摇头叹气悠悠跟在身后。
一夜喧哗直至天色渐明,街上的繁荣景象如过眼云烟般退去,只留下满地萧索颓败。寒风瑟瑟,卷起街上被人踏破踩烂的花灯,骨碌骨碌地往角落里滚去了。不知多少人彻夜未眠,几家欢喜几家愁,还有几家被夜半敲门惊了魂。
路绵倒是浑浑噩噩睡了一晚,直到天光大亮才迷迷瞪瞪地醒过来,眼睛还未睁开就开始喊渴,一声声地唤着小药。
不几时便有人将路绵从背后轻轻托起,杯盏抵着她的唇,她便就着喝了两口,茶是好茶,清香凛冽,并不是她往日在饮的粗茶。身下也不是往常冷硬的床板,而是绫罗软铺,路绵醉了酒脑子转得有些慢,可也觉察出些不对劲来。
身后人含笑问她:“可还要再饮?”
路绵脑中轰的一声炸开,掀起眼皮子往后看,竟是沈云开眉眼弯弯的一张脸。她惊得头也不疼了,一把推开他把被子往身上一裹,气势汹汹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云开面色不改,淡定从容地讲:“将军昨夜帮我指了路,我便请将军来家中做客聊表谢意。”
“做客?”路绵压根不信他的鬼话,四处看了看,的确不是她那个破烂寒酸的房间。可她只记得昨夜和厉从善及宋徽之一道饮酒,她因着心中愁苦喝多了几杯醉了,那也该是厉从善将她带回家去,怎会来沈云开的住处?
路绵心里升起个念头,不敢置信地看向沈云开:“你绑架我?”
沈云开已经站起来坐到床边的椅子上,手里还一直捏着她喝过的茶杯,他不置可否地一笑,“原本是想慢慢来的,但昨夜听闻将军不知从哪儿冒出个未婚夫来,我思来想去觉着只能先下手为强了,还请将军莫怪。”
路绵正想骂他,眼神不经意间触及他挂在腰上的玉珏,剔透分明似有光华流转,她便一下失了言语,垂眸暗暗动起了脑筋。
沈云开见她不反驳不抵抗反而心生警惕,脸上的笑意也收敛稍许。
路绵定了定心神,才抬头看他,“我不懂沈公子是什么意思,但沈公子念的书要比我多,懂的道理自然也比我多,可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她在被子下的衣衫是整齐的,干脆大大方方下了床,站在与他三步之遥处俯视他,“还请沈公子命人将我送回去。”
沈云开没动,固执地说:“我知道你昨晚上说他是你的未婚夫其实是托词,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我喜欢你了?我有哪里比不上他?”
路绵愕然,没想昨夜的一番话竟生出这样的乌龙来,她细看这年纪的沈云开,要比上辈子赐婚那时候青涩许多,眉眼里也没有那股子沉沉的郁气。看着她的眼神,既执着又清澈,一眼就能望到心底一般。也不晓得他后面经历了些什么,才会大变了样。
“你怎么不说话?”沈云开有些急了,站起身来靠近一步,“我不信他能比我好。”
“这样吧,我早就听闻沈公子不仅学问好,功夫也是了得。”路绵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不如我们比试比试,你若赢了,我便留下做客;我若赢了,你便送我回家,如何?”
沈云开不假思索一口应下,“好。”他一心想留下她,根本没想过以路绵的身手想走还不容易,打出去不就完事儿了,何必这么麻烦。
路绵又道:“不如再加上个彩头。”她先打量了下自己,最后取下了发髻中平平无奇的桃木簪,“本是个不值钱的,也就意思意思。”
沈云开看着她手心的桃木簪半晌,低头解下玉珏,冲她笑了笑,“就随将军的意思,我这也是个不值钱的小玩意。”
虽称了心意,但路绵的心思却突然复杂起来,她原本还以为要拐几个弯才能骗得他拿玉珏来赌,没想到这么轻易就得手了。曾经听他讲起过这玉珏,是从小到大没有离过身的,如今他将贴身之物拿出来做赌注是什么个意思,她怎会猜不出。
果然沈云开用试探的眼神看着她,路绵只作不察,点点头说:“还请沈公子不要手下留情才好。”
沈云开自然欣喜,退出去容她更衣洗漱。
架子上搁着两套衣服,一套是路绵昨儿穿着的,另一套是全新的。路绵拿起自个儿那套闻了闻,略有点酒味,不过幸好她喝多了没吐,这衣服凑活还能穿。穿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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